她二話不說纏到自己腕上。女娘的玉腕白的能泛光,纖細無骨。無疑給她戴是大了些,沈嫿便繞著戴了兩圈。但仍舊有些空落落。
土匪之行徑。
崔韞就這樣睨著沈嫿,就好似天讓眼前的小女娘捅出個洞來,他也不見得會去攔上一攔。
沈嫿抬起手腕,仔細端詳了許久。忽而沉悶開口。
“今兒是我及笄呢。”
她沒再回對面坐下,只是很隨意的坐到崔韞面前的桌上,面對面同他挨的極近。
她埋著腦袋,小聲嘀咕:“真的好討厭。”
“他們還想帶我回去,憑什麼呢。”
她說的自然是沈瞿和沈族老了。
“我阿爹都捨不得讓我為沈家犧牲,他們憑什麼以為我得認命由他們擺佈。”
沈嫿還記得前世她的身亡。那時他的心臟仿若被狠狠揪住,疼的她渾身抽搐。她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喉嚨湧上來的血浸溼嘴裡的布條,滴答滴答往下砸出血花。
她沒法呼喊,沒法求救。
硬生生的挨著,然後清楚的感知身子越來越僵硬。
她很小聲很小聲道:“為什麼他們能弄死我,眼下卻活的好好的。是不是因為我是女娘,所以命賤?”
崔韞眉心微微動了動,視線鎖定在她身上。
“沈家繡坊之女,如何命賤了?”
“是世道澆漓,人心不古。”
沈嫿受傷的看著他:“他們都說我不是好女娘”
“保持初心,不被世俗束縛,你雖嬌氣了些,行事又目中無人了些,做起土匪來又那般熟稔了些。但……”
他話鋒一轉。
但沈嫿很不容易了。
一個女娘對抗的不僅是整個虎視眈眈的沈家,還有世俗的眼光。他趕去豐州時,沈嫿沒有服過一次軟。
她的背脊一直都不曾彎過分毫。
沈嫿她,已經做的很好了。
崔韞見她實在喜歡手串,道:“你若喜歡,此物便送你當及笄禮罷。”
沈嫿聞言舉起手腕。嘴角也翹了。就連情緒也好了起來。
“我戴著比你戴著好看。”
崔韞:“然後呢?”
沈嫿甜膩膩衝他一笑。她眼圈還是紅的,可笑起來明媚生豔。
“那便是我的啦。”
梨園。
沈嫿跳著下了馬車,鬧騰夠了,自然困了。
倚翠急的不行:“娘子,快將手串還回去。”
沈嫿像做賊一樣將手腕捂的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