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嫿一哽。
好似,的確,如此。
這個理由很牽強,可……沈嫿理解。畢竟,她也是這種人。她還記得當年敲碎周芝芝二哥的門牙後。
沈巍帶著她親自上門致歉。
——我家中這女娘行事過激了,實在對不住。
周家自不敢得罪沈家。然,周芝芝的二哥氣的臉鐵青。說話艱難漏風。
——一句對不住就完事了?憑什麼啊,你們沈家了不起!
沈嫿捧著小臉。卻是囂張的咯咯直笑。
周父聽的眼皮直跳,他一把按住兒子的嘴,很是謙卑道。
“稚子之間的玩鬧,磕了碰了在所難免,如何能怪沈娘子頭上,還勞沈老爺您親自跑一趟。”
“此時也是因我兒而起,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讓沈娘子聽了去,周家日後定好好管束。”
沈嫿點頭。
——“沒錯,誰讓他嘴臭。”
——“我就說了這不能怪我。是他的他牙跟瓷器似的說碎就碎。”
——“漾漾怎麼可能有錯呢?如此也算是給他一個警醒,保不齊吃了教訓,牙日後還能長結實些。”
不說別的,她總不能為了自身之過讓崔韞自戳雙目。
沈嫿抿唇不語。
“沈嫿。”他喚她的名兒。
“你往後要在侯府繼續住著,當真決定至此後對我退避三舍?”
崔韞喟嘆一聲,也算耐心。
“或者你說個數,還準備躲我幾日。”
沈嫿繼續抿唇。
她想,崔韞其實挺無辜的。被迫看了不該看的,還要給她臺階下。
她擰巴道:“那夜的事,就算翻篇了,你不許再提。”
崔韞沒再火上澆油,好似他對付沈嫿的臭脾氣,總能遊刃有餘。
“可。”
沈嫿也一貫是講道理的女娘。再見崔韞頷首後,她高高揚起頭顱。
“表哥適才的問,再問一次。”
崔韞難得配合她,順著她炸起來的毛:“……對我退避三舍?”
“再前面一句。”
崔韞:“你就沒有話對我說嗎?”
“有。”
“我想了想,表哥同我的情誼,無需為了那些小事耿耿於懷。做人合該豁達些,我沒必要揪著一事斤斤計較。顯得小家子氣了些。”
女娘矜持道:“這件事,算我有愧於你。”
沈家女娘,的確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