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崔韞不信,沈嫿擦去嘴角的雪漬後,甚至很活潑的蹦了兩下。
她其實很清楚,身子的反常。然,前世一年後才吐血頻繁。
這是提前了。
而不同的是,這些日子,但凡她吐一回血,身子像是解除枷鎖般,總能鬆快不少。即便這個狀態維持不了太久。
這一點沈嫿很困惑,她也同倪康提起。然,倪康比她更困惑。
崔韞沉默。
皎潔夜色下,他的眉眼格外溫柔,溫柔似虛幻。
“謝珣那邊暫無訊息,梨園你放心住下,無人擾你清靜。”
沈嫿懨懨的抿著唇。
“那我何時能出門?總不能日日困在此處,人一日抓不到,我就得呆一日?若這一年抓不到,我豈不是要呆一年?”
沈嫿語氣幽幽。
“一年也便算了,五年六年十年呢,我早就成一座墳了,哪裡熬得過人家。”
不出去惹是生非,她會難受死的。
崔韞:“我若得閒,會帶絨姐兒來瞧你,權當解悶。”
小娘子雙手合十,眼兒的光亮有些暗淡,她仰著頭去看崔韞。
“你且同我說實話,能抓到人嗎?”
崔韞倒是沒想她這般刨根問底,許是她的適才的一番言辭取悅了他,男子竟然願意同她說實話:“不能。”
沈嫿:說了這麼多,合著你是給我畫餅呢!
“沈娘子是個聰明人,酒樓你同工部尚書之女一同用飯,定也有所耳聞。”
“突厥至,此事涉及皇室顏面,搜查的密令雖未撤回,可官兵只能暗中行事。”
沈嫿小臉一跨,悶聲道。
“你回去吧!”
她開始趕人。
而崔韞早就想走了。
男子俯身入馬車的那一瞬,女娘又有些不甘心的喊住他。
“你下回來,我讓倚翠準備黃燜雞翅。”
她絕口不提崔絨,可儼然這是為崔絨準備的。既然無事打發,沈嫿願意教那小鬼做人。
崔韞自然沒拆穿沈嫿的小心思。他垂下眼眸莞爾:“好。”
很快,馬車慢悠悠離開小巷。
男人嘴角的笑意卻換成了譏諷。他視線一寸一寸往下落,最後藉著車廂內微弱的燈光,瞧清那黏膩的袖擺。
真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