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轉動珠子看向她，聲音也同樣變了：“小婉，我沒事，你別擔心，你……你扶我起來，我腿軟。”
福大命大，汽車只差一厘米的距離就會撞上她。
林清婉抹了一把眼淚，將她扶起來，走到車窗前，正要拍窗戶，車門卻被人從裡面推開了。
一個高大冷俊的男人下了車。
看清男人的面目，一如既往的，林清婉下意識的就往後面退開了幾步，臉上是驚恐的神情。
路凡城臉上的怒氣一覽無餘。
他是鬼嗎？見了他居然是這副反應！
目光落在她身邊的女孩身上，他問：“你怎樣？有哪裡受傷嗎？”
小曼搖頭，目光怔怔的望著他。
路凡城道：“我並沒有看見你們。記住，以後一定要靠邊走。你……”
他還想說什麼，林清婉已經拖住小曼的手：“快走！”
末班車已經來了，再不抓緊時間，就趕不上了。
她把小曼拉上了巴士，坐到了最後一排的位置上。
小曼回頭，透過窗玻璃，目光復雜的看著站在夜色中的男人，男人的身影越變越小，最後再也看不見了，可依然沒有收回視線。
林清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曼，你怎麼了？”
小曼回神，坐正了身子：“小婉，那個男人是誰？”
林清婉愣了下，旋即停下了頭：“他是路氏的當家之主。”
小曼意外：“你認識他？”
林清婉點點頭，何止認識，他，曾經是她的丈夫。
可此刻，她卻不知該如何跟小曼開口。
小曼皺了皺眉：“小婉，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剛剛看見他，我心裡居然湧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林清婉抬頭看她。
小曼接著說道：“我覺得他很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而且他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可我堅信，我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面。”
這個男人的身高、長相、氣質，任何人只要見上一眼，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聽她如此說，林清婉再次低下了頭，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用“親切”兩個字形容那個男人。
他是如此的冷血和無情，怎麼可能跟親切掛上鉤呢？
她握住她的手：“小曼，剛才謝謝你。可是你怎麼這麼傻，萬一你出事了，怎麼辦？”
小曼笑了笑：“傻瓜，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只是下意識的不想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受傷害。”
這是一種潛意識，一種本能。
林清婉的眼淚一下子又落下來了。
這個社會很冷，可是，總有人會讓你感到溫暖。
——
路凡城一路開車跟在了巴士後面。
巴士繞了很遠的路，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後，他看見，那兩個女孩下了車。
他把車停在路邊，與她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她們身後。
這個地方偏離市區很遠，下了車後，她們拐進了一條路，這條路沒有路燈，兩個女孩兩隻手緊緊的牽著，林清婉一隻手則打著手電筒，她們快速的朝前走去，走了約摸八分鐘的時間，才走到一段有路燈的路，路兩旁全是大排檔，有許多人在那裡吃吃喝喝，猜拳劃碼。
路凡城一看這裡，環境和衛生都很差，垃圾扔得滿地都是，而流連於此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底層的工農。
兩個女孩從這條路走過去，本身長相極出色，自然吸引路人的目光，而她們這一路過去，不時有人同她們搭訕，有的甚至攔住她們的去路，兩個女孩像見鬼似的逃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