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富貴的大閨女和李全友家的三小子還糾扯不清不清咧。
這話象夏日空氣中的熱浪一樣兜頭蓋臉,令人喘不過氣來。
愛面子的唐富貴勃然大怒,這蔫老漢一輩子沒發過大脾氣,這一發連沈霞都有些害怕,唐富貴親自給大門上了鎖,讓林菀不準再出大門,在家看家做飯洗衣服。
最令人意外的是唐小草,一張臉漲紅著,氣呼呼道:“唐小魚,你真不要臉。”
沈霞聞言呵斥:“你個臭丫頭,怎麼跟你大姐說話的。”
唐小草:“阿媽,你好賴不分,明明是她不對,你還罵我?!”
林菀聽了,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進了東廂房。
村裡的那些流言張嘎子聽了,像是蒼蠅卡在後頭,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唐富貴和沈霞每日陰沉著臉,也不多說什麼,更不解釋,引得張嘎子心裡頭發毛,一顆心惶然不安。
唐小魚身上的每一處,都讓張嘎子悸動不已,恨不能日日夜夜醉死在她身上,可笑的是,如今結婚快大半個月了,他還沒有真正擁有她。
他今年二十歲,村裡同齡的有的孩子都滿地跑了,農閒時也聽那幫子渾球們討論起被窩裡的娘們和那事,一副莫測不能勘破的模樣,張嘎子心有多癢,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耀輝,他見過。
但在張嘎子心裡,唐小魚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這世上的男人哪個敢染指,又哪個配呢,自己一定是上輩子做盡了好事,這一世月老才把紅線繫到他腳腕子上,一度他都感覺罪惡,自己也不配擁有這樣美好的唐小魚,那些不堪的話一定都是假的。
張嘎子揮舞鐮刀的時候這樣想,夜裡頭看麥場望著滿夜空星月這樣想。
他已經盡了全力,但那些話像是長了眼睛和翅膀一樣,專往張嘎子耳朵裡鑽。
“皮相再好也不頂用,關了燈啊,都一樣!娶妻娶賢,姐妹們,白日可要遮住自家男人的眼睛,省得被那狐妖收了心神!”
“打小就好上了,哪能說忘就忘,她那樣的,這男人啊,只要吃一次,就會想著吃第二次,第三次……”
“要不說嘎子可憐呢,一個上門女婿,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就過下去得了。”
“要說那小魚我們看著長大的,也不像這樣的人啊,和李全友家的三小子是從前的事了,這都招婿了,怎麼會?”
“哎,你別不信啊,那天好多人都看見了,說什麼心疼不心疼的,還給他送包子呢,拉拉扯扯的,嘖嘖嘖。”
“以後指不定鬧出什麼來呢,李全友馬上要給他三小子娶媳婦了。”
……
麥收進入尾聲,張嘎子想這下唐小魚要回新屋住了,他還是問清楚得好。
沒想到這時候,他爹張老漢病了,張嘎子不放心,特意求了唐富貴要回家看看,唐富貴答應了。
張嘎子走的第二天,李耀輝娶親。
也是在這一天,唐富貴不再鎖大門,准許林菀自由出入。
林菀坐在院子裡樹蔭下,搖著蒲扇納涼,牆上的藤蔓翻過牆壁,撐起的竹竿上晾著女人的胸罩和內褲。早上依稀聽著鞭炮聲響,她琢磨應該是男家出發接親去了。
院子裡的陽光逐漸刺眼,林菀進屋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了,按說這個點,那邊應該放鞭炮了,新娘應該接回來了才對,可是什麼動靜都沒有聽到。
林菀心裡覺得奇怪,家裡頭就她一個人,唐小草不知跑哪裡去了,唐小葉帶著唐大建去看熱鬧去了,林菀想了想,也起身鎖門往李全友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