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請你幫我去貴州一個偏遠山區看一個人……”
杜教官說話吞吞吐吐。
“去貴州偏遠山區看一個人?杜哥你先別難為情,你先說出事情的全部我才好決定。”
文豐聽著怪怪的,杜教官這樣吞吞吐吐倒不像是他平日裡的風格了。
“好吧,我直接說了,我去年六月份在貴州D市練兵的時候,貴州省大部分地區暴雨連連,長達半個月之久。
為此我們部隊早早做好了防範,抽調隊伍進駐各地救援搶險隊。
當地某個山區降雨量更是創歷史之最,於是那一片山區爆發了嚴重山洪泥石流災害,當時我也進駐其中的搶險救援隊,接到搶險救災的命令時馬上出動組織救援。”
“我們一共分為五支每支十二人的隊伍,我所在的隊伍被分到一個叫‘落地村’的小村莊,那條村一共有三十多戶,大概有七八十人,全都是留守的兒童和老人。
因為那裡大部分人地勢較高所以受災並不是特別嚴重,但是有五戶住的地勢比較低,有幾個老人手腳不方便沒來得及轉移,被山洪困在一處高地等待救援。”
“當我們趕到的時候,只見其他沒有被圍困村民都圍在高處束手無策的看著地勢低窪處突起的一個高地,那裡圍著老人和孩子七八個,周圍三米之外已經全部讓發黃洶湧的山洪給包圍住了。
他們眼中本來都已是絕望之色,甚至還有還有一個小孩和老奶奶正對著遠處山洪中飄浮的房屋哭泣。”
“他們看見我們來了全部都興奮的大叫了起來‘軍人戰士來救我們了!’整個村的村民都開心的叫喊了起來。
他們渾身溼漉漉的,都是泥汙,卻露出了希望的笑臉,手舞足蹈,那一刻我那麼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使命,那種責任,那種被需要的使命感。”
“在戰友們的團結不畏生死的奮鬥下,在村民齊心協力的幫助下,最後我們成功將所有人都營救上了安全地帶,那個時候他們已經被困在那個小高地五個多個小時了。
當大家都沉浸在死裡逃生的喜悅中的時候,我看見一個七歲的,全身破舊滿是汙漬的小男孩拉著一個老奶奶的手,看著低窪處洶湧的山洪默默的流淚。”
“我走過去問他怎麼了,他看見我過來了,趕緊擦乾淚水笑了起來‘軍人叔叔謝謝你們救了我和奶奶還有大家!’
那一刻我心裡很痛,因為我看到他為了感謝我們,硬是從悲傷中轉變成微笑,淚水擦乾但是通紅的眼睛怎麼掩飾?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以那麼懂事。”
“我問他小弟弟為什麼哭啊,他看著我想了很久才轉過身指著低窪處的洪水,說他跟奶奶的家被洪水沖走了,家裡床上的枕頭裡有爸爸給他存的生活費。
他九月份就可以上學了,但是學校很遠需要寄宿,需要生活費。他剛才看見了那個存了生活費枕頭浮在水面被沖走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叫程松,七歲了,準備九月份上學,他爸爸是個殘疾人,以前在工地上班摔斷了腿,後面即使工地賠了點錢也因為醫藥費把家裡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
程松的媽媽受不了這種沒有盡頭的苦日子走了,他爸爸用土方法養了一年傷落下個瘸了的後遺症就出去打工養家了,家裡留守著程松和他相依為命的奶奶。”
文豐聽到這心裡像被針紮了一下的疼痛,他聽到程松的身世突然想起了嬌嬌,竟然遇到和嬌嬌身世差不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