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
“嗯?”
初晴沉默了好一會兒,散出去一百米了都,才開口:“我有時候會懷疑,就是當我去比賽的時候,去全身心投入演奏的時候,我總是不會記得要想你。但是當我回到你身邊,我又能確定,我,我很愛你。所以,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其實並不夠愛你?”
季銘站定,兩個人四目相對。
“你愛我,我看得到。我也愛你,你看得到麼?”
點頭。
“這就夠了。”季銘唸了一首義大利的詩,他不知道是寫的,隨口翻譯過來:“每個人都向往自由,婚姻裡的人也是一樣,但忠誠不可或缺,我們不應將它視作枷鎖,它應是一種眷戀,那是時刻提醒著我們的,我們愛著,也在被愛;每個人都最愛自己,愛戀裡的人也是一樣,但愧疚毫無必要,我們不應將它引為懲罰,它應是一種確認,即我們都愛著自己,也都愛著對方。”
初晴突然笑了一下:“是,現在我又多愛你了一點。”
“那我要努力追上來了。”
……
中國歌劇舞劇院,這塊牌子比話劇界的國字號還要更硬。
幾乎是一枝獨秀。
“選了個小點的地方,”唐詩意示意了一下,地方確實不大,但地板上被蹭的發亮了,顯然不知道有多少舞者在這裡揮灑過汗水:“你別看地方小,搶手著呢,要是山老師請示了領導,還不一定能選上了。”
季銘雙手合十,感謝一下,能理解,包廂嘛。
“這是曉城,團裡的演員,我讓他幫我當個助手。”
“辛苦您了。”
“沒事沒事,”曉城一看就是出校園沒多久的,還帶著稚氣:“我女朋友特別喜歡你,我跟她說給你當陪練,她開心死了。”
“……”
這個話,不好接啊,你還說的興高采烈。
季銘發現自己成名人之後,這個性別意識都消失了,過年那會兒悅悅她男朋友小鄭,看著也是奇奇怪怪的。這會兒曉城也是奇奇怪怪的。
“下回有機會可以一起吃飯啊。”
“不用不用,不打擾您了。”
還算沒有缺心眼兒。
唐詩意看著好笑:“行了,熱身吧先,然後再壓壓腿,”
季銘換了身衣服,上身是黑色緊身的舞蹈服,下面是特別寬鬆的紗布長褲,髮型沒動,他在養頭髮,拿了個波浪髮箍卡住,整個人往中間一站,身板繃直,清凌凌的,特別有靈性。
“啊!!!”
再有靈性,被人壓腿的時候,也得慘叫——壓腿這事兒,它就沒有個頭,壓一百八度不算什麼,還有各種各樣的酷刑,往上的,折起來給你,那還有繼續往大角度撐的,總之就疼,再有基礎也得疼。
季銘自己也帶了個小助理來,大將們都去幹別的了,小助理主要是為了避嫌,他原本以為會跟唐詩意獨處一室的,覺得不太好,就帶了個小助理來,沒想到這邊也多了一個助理,這樣挺好,一邊一個——是的,一邊一個對付他的腿,拉的死用勁,多恨他呀。
對方那個還比較正經,他自己這個,一邊拉一邊笑成傻比。
“笑笑笑,曉城同志,麻煩你個事兒,給他找幾個動作拉拉筋。”季銘懷恨在心:“張琛呀,你也要善於在工作中學習,曉城老師教你幾個動作,反正我學完這些課之後,你要是拉不成一字馬,就扣你獎金。”
唐詩意和曉城都驚呆了,一字馬看著簡單,成年人想要練出來,那得看機率了。
誰知道呢,誰知道呢??
張琛站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一個劈叉下去:“老闆,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