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走出中音,感覺還是有點奇妙,他一直以來都謝絕了不少單純的音樂表演邀請,也沒想過要成為一個兩棲藝人。可是當確定要參加鄒老師這個音樂會的時候,卻忍不住地激動——即便這場音樂會的觀眾數量、關注度,更不用說報酬,肯定都是遠遠低於衛視臺的某某晚會的。
這是一種肯定,對他實力的肯定,對他努力的肯定。
嘿。
季銘把初晴從中戲撈了出來,她最近是挺忙的,因為期末了,有不少作業要完成。不過聽到季銘在手機裡小小聲兒的,讓她趕緊出來趕緊出來,還是一臉好奇,氣喘吁吁地跑回兩個人的小窩。
“我有一個秘密。”
“就不告訴我?”
“……淘氣。”季銘頓了頓,才瞪了她一眼:“我跟你說真的,有一個秘密想要跟你分享。”
初晴這會兒是真好奇了,她給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去,才心平氣和地坐在季銘身邊:“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兒啊,讓你這麼激動?”
季銘突然有點莫名其妙的羞澀,在別人看來,這未必是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事情,他的反應好像有點大?
“呃……”
“說呀,幹嘛啦?”初晴推了一下他:“你今天不是去上課了麼?怎麼了?被老師誇了?”
“差不多吧。”
“那一定誇的很誇張了。”初晴興致勃勃的:“快點說,快點說,說啊。”
季銘抿了一下嘴唇:“就是今天我不是去上鄒老師的課麼,正好吳壁霞老師也在那裡,就一起聽我練唱——”
初晴的眼睛瞪大了,吳壁霞這三個字在音樂學院學生那裡,分量絕對很重。
“——然後唱完之後,吳老師就說鄒老師今年從藝五十週年嘛,她的學生們會有一個從藝五十週年的學生音樂會——鄒老師讓我也上去唱一首,可能是一段音樂劇吧。”
季銘目光炯炯地看著初晴,初晴更目光炯炯地看他。
“太牛了吧!啊啊!”
“是吧?還是有點牛的是吧?”
初晴深深地把身體往後一懟,吐出一口氣兒來。她看著季銘,真的又被他的牛逼程度所震撼——藝術生和藝術生也是不一樣的,季銘作為一個表演系學生,其實感受並不深,可是初晴自己作為一個器樂學生,很明白這種老師的學生音樂會的涵義。央音本身也是大師雲集,每每有這種機會,都肯定是最知名,以及老師最認同的學生登臺,否則無以展示他的教學成就。
鄒文琴是誰?
國內聲樂教育有幾座山頭,如周小燕先生、郭淑珍先生等人,都屬於掌門師太級別了。而鄒文琴、金鐵林他們這幾位,就算是僅次於掌門的長老了,真正是譽滿天下,桃李芬芳。
季銘一個“補習班”的,能夠被鄒老師選中登臺,那是怎麼樣的一種認可。
再多的“牛嗶”都不足以形容。
“你看。”季銘把微信群開啟來:“看到沒有,吳老師,雷老師,韓老師——都是要登臺的老師,吳靜老師要唱歌劇,她們建議我唱一段音樂劇,可能是《貓》裡的名曲《Memory》吧,我有點兒忐忑。”
“你可以的。”
口氣特堅決,季銘很深情地看著初晴:“你這麼信任我?”
“我是信任鄒老師,你要唱得不好她也不能讓你上。”
吳壁霞也這麼說,你們不要這麼詆譭鄒老師好不好……
“說不定鄒老師就是給我一個鍛鍊的機會呢。”
“……在自己一輩子只有一次的音樂會上給你鍛鍊?這是五十週年哎,不是四十週年,也不是六十週年,她心再大,也不能這麼豁達吧?”初晴看著季銘的眼睛眯了起來,終於找回一點求生欲:“當然,主要是你肯定有這個實力,你是最強大的。”
“強?大?”
季銘哼哼了兩聲,滿腔的激動,化作一聲嗷嗚……
……
知名音樂劇的曲子很多,大多是國外的名作,《Memory》應該是音樂劇第一名曲了,挑戰這個,還是需要一點勇氣的。剩下的,比如《音樂之聲》的《多瑞咪》,《悲慘世界》的《lookdown》……男聲女聲倒是不要緊,要緊的是最後出來的效果,錦鯉的還願任務也不是開玩笑的,達不到專精初級,誰知道有什麼後果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