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十月底,任鳴正式接任退休的人藝老院長——就是不會用智慧手機的那位,成為人藝新任院長。
隨機,一份人藝的籌備專案名單也非正式地流出來,在人藝院內傳播。
大家並不吃驚,任鳴是根深蒂固的人藝老人兒,並不是什麼空降兵,也就不需要什麼適應時間,上手就能幹,而且以他的風格也是比較雷厲風行的,所以有新的專案計劃非常正常。
讓他們吃驚的是,其中的一項。
《末代皇帝》(中戲劇本)!
“這不是老任現在導的那個學生戲麼?季銘演的對吧?”楊立鑫問濮中昕,他點了點名單上的這部戲:“怎麼?要拿到人藝來拍一版正經的?”
濮中昕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什麼叫正經的啊,人家中戲的就不正經了啊?”
“你這不是抬槓麼?一群學生演的能叫正經大戲麼?”
“那季銘——”
“甭跟我提季銘!!”
濮中昕就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那意思挺明白,季銘是絕對主演,你說人家學生演得不行,我把絕對主演拿出來跟你絮叨絮叨,總歸沒二話了吧?
楊立鑫覺得牙齒有點透風,嘶嘶的。
“這麼說,是真的了?老任真打算拍了?那劇本就真這麼好啊,讓老任都心動了,你看過沒有?”
濮中昕點點頭,想了想:“你要一定說有多好,其實也說不上,任院大概是起了惜才之心。”
楊立鑫品了一下,眼睛漸漸睜大:“你是說他要讓季銘來演?”
腦袋裡嘩嘩地猜測,惜才之心,無非是覺得學生戲的班底不能讓季銘發揮盡興,才想著排一版專業,給季銘一個更大的缸子,讓他在裡頭能有多大浪就翻出多大來。
濮中昕一看就知道楊立鑫想岔了。
“那只是一個原因嘛,最重要的當然這戲它水準不錯,票房肯定也不會差,影響也不會小,老任他剛上位,想要有點動靜,那不是再正常不過了麼?與其去搞個什麼全明星版的《雷雨》《原野》,《末代皇帝》是現成的機會呀。”濮中昕點了點桌子,未盡之言是“明白了吧?”
明白了。
“可季銘他不是國話的演員麼?”
“他首先是中戲的學生啊,還是老任導的戲裡的主演,人家要說,也只會說任鳴大導演不拘一格選人才,沒有門戶之見,大氣,開放……”濮中昕衝著楊立鑫擠了擠眉頭:“這人藝的新氣象不就來了麼?”
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兩隻老狐狸嘖嘖幾聲,覺得自己窺破了第三隻老狐狸的打算。
他們倆討論的時候,孫倩和藍盈盈也在聊這個戲。
不同的是,她們倆沒考慮到季銘這一層,而是有點動心——這裡頭有兩個女演員的戲,文繡和婉容,電影版的陳沖和鄔君梅,兩人都是憑此一炮而紅。
“我對文繡這個人物還挺有興趣的。”孫倩很直接,如果藍盈盈也是求這個角,那就是競爭對手了。
藍盈盈恰好更喜歡婉容。
從戲路來看,兩人的選擇都還挺合適的。
孫倩的笑容就真誠了不少:“那再瞭解一下,到時候要有機會一起拍就好了。”
“孫姐到時候一定要幫我說話啊。”
以孫倩在人藝當下的活躍程度,她要爭取一個角色,還真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藍盈盈難免要低她半頭。
……
《駱駝祥子》演出結束,田一河看著孫倩抱著個Pad又開始看,就湊過來搭話。
“孫姐,聽說院裡有好幾部新專案啊?”
孫倩看了他一下,挺隨意的:“怎麼,你想要拍啊?”
“要是有機會的話。”
田一河現在雖然是借調到人藝的,但是他所在的地方劇團也樂見這個,田一河作為演員的價值,未必有他常駐人藝的名頭那麼大——說起來,我們劇團某某某被人藝借調過去演《駱駝祥子》好長時間,特別滿意,都不肯放他回來。
那人家一想,說明這個劇團水準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