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國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黴運,自己所認識的那幾個亡命徒死了,以前黑吃黑的仇家,卻是找上門來,他躲了很久,試圖逃出古鎮,但對方同樣熟悉地形,十幾個人,將他圍了起來,最令他恐懼的是,其中一人更是掏出一把槍,這讓師國慶徹底絕了念頭。
他看著摳動扳機的仇家,腦子裡閃過的是自己才六歲女兒的模樣,還有許久不曾聯絡的妻子,一抹後悔之意隨著眼淚滴落。
他閉上了眼。
然而槍聲卻沒有響。
他睜開眼,看見了十幾團人形“火炬”,火焰噼裡啪啦的燃燒著,沒過多久,就變成了焦炭,這一幕,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果然,我走了過來,對於我來說,救他,不過是舉手之勞,這十幾個人身上的怨氣,比之前殺的那幾個人還要旺盛,他們更該死,我沒有留手的必要,一直走到師國慶的身前,我淡淡說道:“我需要你幫忙。”
師國慶吞著口水,茫然的點了點頭。
一天之後,很多古鎮的商家都得知了個訊息,古鎮最東邊的那間客棧,變成了一家音像店。
接手那個地方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居然在這種旅遊景區開音像店,這是多麼搞笑的行為啊?很多人嘆氣,他們覺得,就算那個地方位置不是很理想,但隨便開一家客棧餐廳什麼的,也能撈到不少生意,真是白瞎了一塊地皮。
師國慶辦事很牢靠,他準備了最昂貴的音響裝置,還有堆積如山的cd。
“大哥,多謝救命之恩,這次之後,我要離開束河了,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絡我,以後,我會來看你的。”快要死亡的那一刻,人才會看到最珍貴的東西,師國慶頗有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他鼓足勇氣對我笑了笑,然後離開。
他留的電話號碼,我轉手就撕掉,扔進了垃圾桶,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
生活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週而復始的過程,躺在搖椅上,聽著各種各樣的歌聲響起,在響完之後,我起身,換一張盤,然後繼續聽。平平淡淡,就像是一碗清水,我為自己找了一件事做,便是聽歌,那堆積如山的cd和磁帶,逐漸的減少。
我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到了一片海,沒泛起一絲漣漪,頂多有人會習慣,古鎮的東邊開了家音像店,每天都在放著音樂。
只是串門的人,幾乎沒有,客人倒是有,好奇登門的,見無人招待,搖了搖頭,就會離開。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做生意。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已經是三個月後,很多客棧張燈結綵,外面鑼鼓喧天,我這才意識到,過年了。
“過年……”我每日休息,但眼中卻是佈滿了疲憊。
幾乎僵化了的腦子裡,卻是莫名的有些觸動,我推開塵封的木門,卻是有風雪灌了進來。
原來麗江,也是會下雪的嗎?
這很稀有,也很特殊,望著那漫天的鵝毛大雪,在看著那歡笑聲堆積成的家家戶戶,我卻是有一股莫名的冷意。
修行者一般不會冷,但我此刻,卻是心冷如冰。
我關上門,重新坐在椅子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開了門的緣故,寒氣不斷的湧進來,黑暗中,我的眉頭緊皺。
一天,兩天……
咚咚咚。
第四天的時候,忽然間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