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我帶到一座竹樓上,苗疆氣候炎熱,在這深山之中竹樓是很清涼的,他們沒有很偉岸的建築,不管是住人的房屋還是做工所用,都比較貼近自然,簡單來說,就是簡陋。
在竹樓之上,孫鵬彎腰說道:“寧叔叔,我已經把那個奸細帶來了。”
我抬眼看去,這竹樓坐著十幾個人,座次倒是沿襲著中原的傳統,重要人物坐在大堂中間,兩邊則是坐著其他人,我注意到,左邊的人都穿著紫色的衣衫,與大堂中間的“寧叔叔”是一個顏色的衣服,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家族,而右邊的人則是什麼顏色都有,看起來應該是沒什麼講究。
這個所謂的寧叔叔,身材倒是不偉岸,甚至可以用黑瘦來形容,但是他的眼睛,卻是如同黑珍珠一般,滿是銳利的光芒。
“你就是奸細徐銘?”
我看著此人,倒是和寧雪有著幾分相似,心下猜測,他應該就是寧雪那個嚴厲的父親,嘴上卻是說道:“我是徐銘,但我不是奸細,寧雪中了毒,我千里迢迢送她回來,外面有人屠戮苗寨,我受人所託前來報信,為何你們竟是要把我關在水牢裡面?”
我這話一出,引起一片譁然。
“聽聽這個中原人都說了什麼?二小姐的中毒,難道不是被他拐走之後害的嗎?不躲得遠遠地,還敢送上門來。”
“哼,說什麼屠戮苗寨,這是什麼廢話?我們怎麼不知道?”
一眾人說著,我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不對勁了,似乎,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報信的事情啊,可是我之前明明和哨卡的人講了啊,難不成他們沒去?
我把這個疑問說出來,他們都是冷冷看我,寧雪的父親拍了拍手,有兩個年輕的苗人抬著之前哨卡的“三哥”過來,他看起來傷得很重,小腹部纏著一圈繃帶,我指著他說道:“就是此人,昨天是我和他報信的。”
哪裡知道,此人竟是指著我,滿眼都是憤怒:“你居然還敢出現,各位叔伯,就是這個人,殺了和我一起的王家兄弟,還捅了我一刀,若不是我跑得快,現在已經死了!”
一股陰謀的氣息撲面而來,我愣了幾秒,才發現事情的根源原來在這,這個人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指著他,有個膽大的猜測:“誰捅了你?昨日他們明明都活得好好的,你這分明是信口雌黃,你才是真正的奸細!”
他滿目悲憤,哭出聲來:“這個中原人到現在還想潑髒水給我,各位叔伯明鑑,我這傷可不是假的啊,如果不是他所傷,難不成還會是我自己捅自己?中原人狡詐,我算是見到了!”
有個白鬍子老者拍案而起:“小子,本想念在你把二小姐帶回來給你一條生路,可是你竟然又幹出這種人神共憤之事,來人啊,給此人喂下斷腸蠱,讓其飽嘗斷腸之苦而死!”
說話間,就有幾人過來,其中一人拿著個罈子,裡面有一條青色的小蛇,吐著鮮紅的舌信,所謂斷腸蠱,竟是要將這條蛇塞進我的嘴裡,任其一點點的吃掉我的腸子?
我之前可是聽寧雪說過這些東西的,毛骨悚然的叫道:“等等,我有辦法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
“還想廢話,動手!”
孫鵬絲毫不給機會。
我看著寧雪的父親,知道他才是做主的人,大聲叫道:“我若是奸細,為何還要帶寧雪回來?這不是羊入虎口嗎?你應該知道寧雪的情況了,現在她很危險,為了寧雪,我希望你可以聽我說。”
他神色一動,站起來說道:“住手!”
我喘息著,看著眾人:“我從清水寨一路走到青苗寨,一路上經過很多苗寨,但都被屠戮了乾淨,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活口,甚至還有一群神秘人在青苗寨之外攔截報信的人,若你們不信,只要派人一探便知。”
之前的白鬍子老者冷笑說道:“先殺了你,再去檢視也不遲。”
我一時語塞,碰到這種不講道理的,只有罵孃的衝動。
寧雪父親揹著手說道:“你的這些話,可信度不高。”
我正要辯解,就在此時,卻是突然間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