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著他們叫了一聲,卻沒有什麼反應,還是保持著冷漠看著我們的姿勢。
手持著蠟燭,我伸著胳膊舉在身前,當先朝著鬼群中走去,如果誰有惡意,就會自然生出陰氣吹滅蠟燭,這樣我就不會再往前走了。
這應該是最基礎的測試陰魂有沒有惡意的法子了。
王小兵的嘴皮子不斷的哆嗦,想說話又說不出來,黃科之前被附身過,更是驚弓之鳥,頭都不敢抬,幹宏一隻手抓著我的胳膊,表面上看著鎮定,但我從她的手逐漸用力可以看出,她也很緊張。
所幸,這些孤魂野鬼似乎真的沒有為難我們的意思,或許是忌憚著法器,或許是因為他們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怨氣,我們硬是從密密麻麻的鬼群中走了出來,看見醫院大門的時候,就是我也差點熱淚盈眶。
趕緊加快步伐走過去,然而就在到達的時候,我們四個的臉全部變了,幹宏喃喃說道:“這是誰幹的?”
醫院的大門,竟然被鎖住了!
我握住了拳頭:“是那個冒充我的傢伙。”
看來他一直在關注著我們啊,在即將逃出生天的時候,又把我們一腳踹回了地獄。
和他鬥爭的第一回合,我完敗。
黃科幾乎虛脫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怎麼辦?”
我也著急,甚至有一種逼急了,老子就放出惡魄,幹掉一切的心態,還好我及時反應過來,出了一身冷汗,外面的惡鬼倒還好,若是心中的惡魔跑出來,那才是災難。
“我們先把剩下的糯米粉撒在身上吧。”
估計厲鬼也差不多要追下來了,我頹然說道。
糯米粉這東西,雖然有辟邪的作用,但效果其實是一般的,尤其是在這種陰氣旺盛的地方,持續性更是要大打折扣。
王小兵舉起袋子,直接往自己身上倒,白白的糯米粉的確是出來,緊隨著倒出來的還有一個黑乎乎的皮球一樣的東西,在地下滾了好幾圈,一直到黃科的腳邊上。
這是什麼?
皮球終於不動了,正面對著我們,黑乎乎的是長髮,蒼白的臉,鮮豔的唇,還有那雙怨毒的眼。
這是陳曉紅的頭顱!
王小兵腿一軟,差點趴下,想起自己提了這麼久的袋子裡頭居然是個鬼頭,無窮盡的後怕湧出來。
但要說怕,應該是黃科吧,他本來嚇得癱軟在地上,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迅速爬起,驚恐叫著,下意識的一腳想要把陳曉紅的頭踢出去,結果卻被對方一口咬住鞋子,樓梯口有腳步聲傳來,一個無頭紅衣女人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跑過來,同時電梯也響了,血肉模糊的徐培喊著表哥,一步步的走過來。
我和幹宏急得踹門,希望能有機會,然而這玻璃門卻根本不是人能夠踹開的,踹著踹著,還有點發紅髮燙,我驀然抬頭,果然,燒死的王維剛倒吊在門上,猙獰的笑著。
他臉上的肉,有些都已經被燒熟了,紅通通的,還在顫抖,幹宏的心理防線也崩潰了,頭一回發出女人獨有的刺耳尖叫。
黃科把鞋子都丟掉了,一隻腳穿鞋一隻腳光著,全部都退到了我的身後:“怎麼辦,徐哥,怎麼辦啊?”
就連幹宏,也是抓住了我的手臂,緊張的在顫抖。
怎麼辦?
我能知道怎麼辦嗎?
原本想著這回自己要獨立幹一件大事了,沒想到就要一敗塗地,除了恐懼之外,我還有濃重的挫敗感。
三個厲鬼同時朝著我走過來,陳曉紅一隻手託著自己的腦袋,臉上還露著笑容,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我的心逐漸下沉,就在這最後的時刻,忽然間響起很有節奏的鈴鐺聲,斜刺裡飛出一把木劍,直直的插在陳曉紅託著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