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了,在關上的那一個時刻,我看到了林芊芊非常堅定的背影,曾經我見到的林芊芊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女孩,在她的身上看不到需要揹負仇恨,所以,那個時候,她的背影滿是陽光,而如今,因為所揹負的巨大仇恨,因為要擔負起為她父母昭雪平怨,她的背影看起來只有堅定,只有堅強,那猶如磐石一般的堅強……
對於林芊芊來說,這是一次非常大的挑戰,這一刻她不僅僅有要救活一個人的壓力,她還要想著如果救不活妮娜,少了妮娜這麼大一個保護傘,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去走這一條復仇之路。
這一刻,林芊芊的壓力一定是她所面臨過的事件當中最大的一次吧!
我和神組的兄弟在外面等著,神組的兄弟在一旁陪著我,他們大概是看出了我心裡面的擔憂,就紛紛開始安慰起我來,還去買了煙,要用煙來分散我的注意力。他們在一旁聊著,要我不要擔心太多,說吉人自有天相,說妮娜那麼好一個人不會有事的,還說林芊芊是神組基地苦練出來的醫術,神組出來的人個個都是精英,所以,林芊芊的醫術肯定也非常好。
這些神組的兄弟,他們平日裡最主要的事就是練功和提升自己的能力,他們在人情世故方面的能力都比較弱,所以,他們的安慰聽起來很是生硬……不過,我能夠聽的出來他們的真誠,在這個世界上,真誠最能夠容易打動人,即使有時候話說的不是那麼漂亮。看著眼前的神組兄弟,雖然他們的勸說很生硬,可我心裡面還是十分的受用,很是感動。
在等待的時候,手術室的門一會兒開一會兒關,護士門正在奔波忙碌,一會兒拿血漿,一會兒拿藥,甚至一會兒還有再去拿器械的……看著他們忙碌的樣子,可想而知裡面是一副什麼樣的緊張情形了。看著護士們忙碌著急的樣子,我心裡面也有些慌了起來,坐在一旁,我調整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調整恢復了過來。
我也並不是一直在乾等著,在緩了一小會兒後,我通知了米國領事館,米國領事館的人一聽說他們的館長秘書妮娜小姐中槍正在搶救馬上著急了起來,問我在哪一個醫院,我還聽到電話那一頭十分的混亂,雖然大半夜的人不是很多,可似乎在值班的人全都聚集到了電話的旁邊。
電話那一頭,那些米國領事館的工作人員,他們有人在喊著說要去找館長,有人說要去找華夏的相關人……從他們的混亂當中,我能明顯感覺到,妮娜在他們米國領事館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是非常關鍵的人物,亦或者說,妮娜在米國領事館非常受歡迎,是所有人手心裡的寶貝人物,從妮娜的美貌、氣質、和本領來看,這一點也未嘗不可能。
打過這個電話後,我又聯絡了雷戰,瞭解了一下他那一邊的情況,雷戰現在已經從何一白的莊園附近撤離了,他帶著幾個神組的兄弟把劉長秀的手下攪了一個天翻地覆,劉長秀也中了一槍,不過不是要害,是手臂的位置。在處理好那一邊的事情後,雷戰正帶著兄弟們趕過來。
在和雷戰結束通話後,我馬上聯絡了何一白。
何一白在沒有確定我們安全回到酒店之前,也一直還沒有去休息。電話那一頭,在聽說妮娜中槍後,何一白先是非常地震驚說道:“這個劉長秀,他是瘋了嗎?要是傷了米國的一個小職員也就算了,他竟然敢傷到米國領事館最受喜歡的妮娜小姐,這足以夠他喝好幾壺的了……”
正說著,何一白突然笑了起來,彷彿是得到了什麼巨大好處的笑聲。何一白的笑聲我有些不明白,這老頭子怎麼突然就發笑了,他在笑什麼?
突然的笑聲讓我十分的疑惑。我問道:“何爺爺,你在笑什麼?”雖然不知道何一白為什麼會突然發笑,可對於他在這個時候發笑,我心裡面很是不爽,別的不說,妮娜怎麼說也幫過我兩次,如今妮娜生死未卜,他卻是在這裡發笑,這為未免也有些太過冷血了吧?
沒有面對面,看不到我的任何神色,而且我剛剛的這一句問話,語氣也控制的非常好。可何一白卻是猜出了我這一刻心裡面的想法,他笑著說道:“陳陽,你這會兒一定覺得我十分的冷血是吧?”
“沒有,我只是不明白何爺爺您這突然的笑聲。”我自然不可能傻乎乎地說沒錯啊,我覺得你非常冷血。
何一白笑著說道:“陳陽,你不用掩飾了,我知道你心裡面就是這麼想的。要說冷血,我的確是有一點,但是陳陽,我要告訴你,想要成大事,就必須要學會冷血,不冷血到時候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我一愣,這話太過耳熟了……是了,我想起了那一晚在紐約的樹林裡,庫利科夫家族的傳奇人物謝爾蓋跟我說的那些話,他大概的意思也是,我不夠冷血。
何一白繼續說道:“你以為這麼多人爬到那麼高的位置全都是憑藉著他們自己的能力嗎?可不是這樣的吶!能力只是一部分,還有非常重要的兩部分,一部分是權謀,還有一部分就是冷血了。為什麼芊芊的父親會被他弟弟給奪權謀害了呢?就是因為他不夠冷血,如果他稍微冷血一點,哪怕就一點點,現在也就沒有林正雄什麼事了。”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不過我的心裡面很認可何一白說的這些話,的確,在往上爬的過程當中,向來都是冷血的人先拔頭籌,他們喪心病狂地除掉了身旁的人,自己坐擁最高的權力。
但是,即便知道這種方式不少人在用,可我也實在是無法這般去做。冷血或許是會換來更高的權力,或許是能在更短的時間裡就拿到想要的東西,可冷血的人這一輩子註定不會快樂,註定不會有真正的朋友和兄弟,甚至是身旁的親人可能也只是出於敬畏而尊敬你,而不是因為“愛”和“親情”來關心你。
“好了,過去的事先不說了,我先說說我剛剛為什麼發笑吧。我發笑是因為我在這一次妮娜受傷當中看到了一次機會,一次可以讓你以後在燕京行動更方便的機會。”電話那一頭何一白說到這裡輕聲笑了出來,我沒有著急開口,等著何一白說下去,何一白繼續說道:“我們可以把這事捅的大一些,上升到兩個國家之間的矛盾去,到時候上面一定會徹查這件事,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把這件事往林正雄他們身上引一引,林正雄一定會被他們找麻煩,林正雄一旦被找麻煩,短期內肯定無法再來找你的事,你也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把自己在燕京的勢力鞏固好了……另外,你們也可以趁著這一次機會申請獲得更多的保護。”
“申請更多的保護?”我有些不解地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