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才臉色不自然的一曬,不樂意的回嘴道:“嬌嬌,你說這話太戳人心了,俺娘說話咋不準成了?咋就被你說得那樣難聽?!再說,俺是孃的兒子,不信孃的話還能信誰的話?況且,明月那樣厲害,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欺負她的份兒?!你還再擔心什麼?”
宋嬌嬌氣得狠命的一跺腳,惱道:“殷才!!!是我眼瞎錯看了你!!!”
宋嬌嬌也來了脾氣,不理會犯軸的殷才,對樹下的成越喊道:“師傅,你上來,幫我審審明月去了哪裡!!!”
成越果然一翻身上了樹屋,臉色陰得如同枯敗的梧桐樹,與宋嬌嬌,一男一女,一老一少,齊齊向樹屋裡的翟氏而來。
殷才嚇得一挺胸脯,將身子橫在樹屋門前,本想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訥訥道:“你們、你們等著,俺、俺來問。”
宋嬌嬌終於住了腳,眼睛裡如放著冷箭似的射向殷才,流露出的,是滿滿的失望。
殷才心裡更加的忐忑了,轉身進了屋子,輕輕推了推翟氏,翟氏眼睫毛輕輕的顫動著,就是不睜眼睛,還頗為乏累的一轉身,臉朝著樹屋的一側竹子制的牆壁,“嚶嚀”一聲,睡得更加的香甜了。
殷才無奈,站起身來,立於一側,侷促的將雙手放在大腿兩側,揉捻著衣裳,不知所措。
宋嬌嬌哪裡管這些,一把推開竹門,挺著大腹便便,居高臨下的看著席地而躺的、假寐熟睡的翟氏,哪裡還顧得上尊老愛幼,用腳踢了踢翟氏的脊樑骨,怒吼道:“姓翟的,你什麼樣的人,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咱別拐彎抹角、兜圈子,馬上招來,你們把明月怎麼樣了?!”
翟氏眼睛閉得更緊了,只是那緊崩的眼皮、顫動的睫毛,連殷才都能看出來她根本就是自己不願意“醒來”。
成越早己不耐煩了,越過宋嬌嬌,矮下身子,如拎小雞兒似的將翟氏提了起來,沒等殷才反映過來,已經走到門外,站在樹屋邊緣,將翟氏的身子騰在半空,如紙鳶般盪來盪去,眼睛裡似要噴出火來,無比懊惱道:“小月月在哪?我數三聲,如果不說,直接扔你下去!!!”
翟氏的身子如打擺子似在盪來盪去,嚇得帶著哭音道:“殷才,你個不孝兒,連你也不信孃的話,讓這些個殺千刀的嚇唬娘!!!”
殷才臉色一脹,欺上前來,抓住成越的胳膊道:“你放開俺娘!明月師從於你,尋常武功之人都奈何不得她!何況是俺爹、俺二哥和明漢三個尋常農家漢子?你快放手,莫嚇壞俺娘!!!”
成越眼睛一眯,手果然聽話的鬆開了,翟氏登時如千斤墜般落地,發出了沉悶的“咚”的一聲響。
再看跌到樹下的翟氏,一雙眼睛翻成了魚肚白,四腳呈扭曲的反S型,連褲子都溼了,漬了一地汙穢。
殷才大吼一聲“娘”,急急一縱落地,抱起了翟氏,翟氏過了許久才“呃”的一聲醒過神來,窩在殷才的懷裡,不敢看成越。
殷才對成越不由得怒目而向道:“姓成的!你好生無理,為何直接放開了我娘、摔了我娘?”
成越聳了聳肩 ,無所謂道:“是你讓我放了你娘,我就放了!害你娘被摔的,不是我,是你!”
殷才本就嘴笨,被成越的無理辨三分堵得啞口無言。
宋嬌嬌已經下了樹屋,眼睛冷漠的看著殷才,無比失望道:“殷才,為父則剛,我以為,你自從要當了爹,性情會剛強一些,不再愚孝於你娘,現在看來,是我宋嬌嬌錯看了你、許錯了人。在最關鍵的時刻,明月不是你的親人,你娘、你二叔、你侄子才是你的親人!”
宋嬌嬌邊說連流下了一滴淚來,為自己的後知後覺,為自己的錯失良機,為自己的依賴篤信,換來了明月的不知所蹤。
宋嬌嬌心中暗暗篤定:既然你們不願做明月的親人,我來做!既然你們不關心明月的生死,我來關心!!既然你們不想救明月,我來救!!!
宋嬌嬌輕輕撥出了一口氣,舉起三指,沉聲道:“我宋嬌嬌在此對天發誓,從現在起,我宋嬌嬌與你殷才二人,從此形同陌路,碧落黃泉,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