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自然的張開嘴,將酥餅咬得脆響,嘖嘖稱讚,吃罷還對明珠招了招手道:“明珠,你不是聞那個燻肉餅香香嗎?姐姐晚上給你做啊,不過,你還沒長牙,只能喝燻肉麵糊糊了。”
孫婆婆驚得下巴險些掉落在了地上,自己這是眼花了嗎,二人進去時還一幅一山不容二虎的模樣,所以自己才想找藉口進去,怎麼出來的時候變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
李成悅重新煎好了巴豆湯,直接送到劉氏臨時休息的房門前,輕叩房門,房門開啟,成鴻略與殷友兩個大男人同時出現在門前,李成悅不由得有些怔然。
這藥湯,該由誰來喂劉氏喝?是死而復生的“前夫”殷友,還是訂了親的成鴻略?
殷友是獵戶出身,身子比成鴻略要結實得許多,上手就要去搶裝湯藥的托盤,李成悅本能的將托盤扯回來,二人均有武功在身,暗暗較了力,各不相讓。
成鴻略伸手將藥罐子直接從托盤上拿下來,看二人仍透過空空如也的托盤較著力,不悅道:“李將軍,若是與我屬下考校武功,大可出去,外面的院子寬敞得很。”
殷友連忙收了力,想接過成鴻略手中的藥罐子,成鴻略將藥罐子往懷中收了收,微笑道:“李將軍,這藥苦得很,你是不是應該先取些蜜餞回來再喂藥?”
聞著頗多怪味的藥湯,確實是難以下嚥,殷友無奈的出了房門,急匆匆去找蜜餞了。
李成悅眼睛直直的看著成鴻略,看得成鴻略臉色怪不好意思的,訕然道:“我只是隨口一說,誰知他真的信以為真,這藥是清腸胃的,哪還能吃東西......”
李成悅訥然道:“大、大人,屬下不是問這個,屬下只是想問,你徒手拿著剛煎了藥的罐子,不燙嗎?”
李成悅忍不住哆嗦兩下,低頭看自己手指紅的程度,燙得只怕不輕。
成鴻略忙將藥罐子遞於另一隻手,搶過托盤放下藥罐子道:“知道燙還不給我托盤?出去,在門口守著,別讓李四海等任何人進來。”
李成悅眉頭一皺,多日來不得開解的問題終於知道了答案:自己,就是這麼輸給這位腹黑的縣太爺的,太特麼陰險了,為了自己給劉氏喂藥獻殷勤,謊話張嘴就來,將李四海支走不說,還讓自己當攔路虎。
無法,誰讓人家是官,自己是役,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李成悅只得退出門外。
成鴻略轉過身來,緩步走至裡屋,路過桌旁,眼色一眯,將空托盤放在桌上,仍舊徒手託著藥罐子走至劉氏塌前。
只見劉氏臉色發白,躺在塌上一動也不敢動,因為明月說過,自己的身體若是動了,極有可能使瓷片割了腸子,小命嗚呼。
見成鴻略端了藥湯過來,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低聲道:“成大人,若是我,我再也沒有醒過來,你、你定要幫我照顧好明月她們姐弟四個,我怕他們受欺負......”
成鴻略一臉緊張道:“月兒娘,別說喪氣話,你定會好起來的,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明月她們,更不允許你離開我,我會照顧你們娘幾個一生一世的。”
劉氏本來蒼白的臉透著一絲緋紅,沒想到這成大人情話張嘴就來,猝不及防。
劉氏正心裡泛著小甜蜜,卻聽成鴻略又嘆著氣道:“即使醒不過來,我也會照顧月兒她們幾個,只是師出無名,怕將來李四海不允許,那李姬又是個心狠的,聽說,在北疆就是個一跺腳,全城顫三顫的母夜叉,曾經因李將軍多瞅了李放的小妾一眼,便將那女子扔進了養魚池,再發現屍體時,那身體只剩下一具枯骨,李夫人猶不滿意,在上面還啐了一口......”
“啊......”劉氏掙扎著要起來,成鴻略忙按住了劉氏,軟聲細語道:“為了明月姐弟四個,你也要撐著活下去,即使有那麼一天,我拼著命也要將她們從李姬手裡搶過來,即使侯爺問我的罪,抄我的家,滅我的族,也不退縮。”
如此豪言壯語,說得劉氏驚叫連連,忙掩住了成鴻略的口,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心中的忐忑更加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