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雙與其他人不同,他是自小就陪在李姬身邊的,一起練過功,一起打過架,大了以後就保護在李姬身邊,李姬發了狠,他莫敢不從,飛身要撲向明月和劉氏。
明月扶著劉氏,躲不能躲,眼睛一戾,從懷中取出匕首,直接刺向李雙的分水刺和胸口,完全是篤定自己的匕首利於對方的分水刺,只是,這種方法雖然會能一舉挫了對方的武器,甚至讓對方受傷,但自己的手臂也難免會被分水刺劃傷,屬於兩敗俱傷的路數。
李成悅此時正熬了藥上來,看到此景嚇得將手裡的藥碗一把潑向李雙的後背,李雙登時前有匕首後有熱湯藥,兩權相害取其輕,身子一擰硬生生躲開了匕首,胳膊卻是被燙得不輕,溼淋淋的衣服貼在胳膊上,騰騰的冒著熱氣。
劉氏看了李四海的表情,知道自己並沒有認錯人,心底更加冰冷,冷然道:“李將軍,李夫人,是民婦認錯人了,你們走吧,以後我不願再見你們。”
李姬輕舒了一口氣,面上則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如此屑等小民,若不是醬菜緣故,如何能覲見於我夫君?以後要檢點些,遇到男子要低眉順目,不可直視,更不可言語無狀,免得被婆家人笑話。”
被婆家人笑話?劉氏的眼淚流得更洶湧,感覺將餘生的眼淚都留淨了,自己這七年,何嘗不是一個笑話?
自己孝心對待婆家人,反被婆家人掃地出門;自己謹守婦道,白天都甚少出屋,反成了全村人口中的浪蕩貨;自己捱過餓,受過凍,被人冤枉,為了四個兒女,她都挺過來了,此時在看到對面的男子之後,突然覺得自己過去所堅持的,都是一個笑柄,這讓她情何以堪。
成鴻略看著劉氏滿是絕望的眼色,心疼的從明月手中挽過劉氏胳膊,一臉冷色的對李姬道:“李夫人,請你把話說清楚了,我娘子不過是認錯了人,與你夫君說了一句話,哪裡不檢點了?哪裡勾引了?若是說不清楚,本縣令就是拼著官不做,也要去找鎮北侯問問,他就是這樣教育女兒的?張嘴不檢點,閉嘴勾引人的?”
李姬面色頗為難堪,她在男人堆里長大,口直心快,自稱老孃的時候都有過,哪裡管什麼措詞合適不合適,被成鴻略抓了小辮子不放,若在過去,父侯頂多一笑了之,但這回牽扯到醬菜,涉及以後幾十萬官軍的用鹽問題,自己這個罪過恐怕就大了。
李姬轉眼看向李四海,李四海卻痴痴的看著成鴻的動作,剛開始時是扶著劉氏的胳膊,見劉氏身子發軟,竟然攬住了劉氏的腰眼兒,最後竟抱起劉氏要放回雅間之內。
李四海的怒氣直衝天靈蓋,脫口而出道:“住手!!!”
成鴻略哪裡管他,仍將劉氏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椅子上,自己則半蹲在地上,幫著劉氏整理裙襬。
李四海怒火中燒,竟追至了雅間,抬拳就揮向蹲在地上的成鴻略的後腦勺兒,成鴻略耳朵聞見風聲疾利,眼色輕眯,並沒有躲開,被李四海砸了個結結實實,眼前登時冒起了金星,向前一栽,腦袋直接窩在了劉氏的懷裡胸前!腦袋還可恥的動了動,側顏忘去,那嘴角竟噙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分明是故意的!卑鄙的讀書人!李四海氣得想殺人。
“你個登徒子!!!放開秀秀!!”
李四海終於忍無可忍,飛快的撲向成鴻略,眼看著就要拼命,劉氏一把將成鴻略護在懷裡,抱得那樣緊,讓成鴻略被包裹在軟軟的氛圍裡,臉色脹得通紅,想要推開又不捨得推開;淡淡的香氣滲進了男子的四腳百骸,使他有種熏熏然,快樂堪比神仙。
成鴻略不由得心中發誓,即使有人從中做梗,即使李四海與劉氏有過舊情,自己也要拼了全力將劉氏留在自己身邊,不僅僅為了高兒。
見劉氏的心已經偏向了成鴻略,李四海目光如炬,似要將劉氏燒成灰燼、挫骨揚灰般吼叫道:“你個水性揚花、不守婦道的淫婦!!!”
明月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臉色一冷的攔在李四海面前,淡然道:“請自重,李將軍!李夫人還在門口等著你呢!”
李四海回頭看見李姬一臉的痛色,眉眼堅定異常,沒有如方才一樣跑過去,而是鎮定異常道:“姬兒,你看......”李四海一臉期盼的看著李姬,李姬雖然臉色不好看,但也沒有予以否定。
即使這樣陰沉的臉色,只要沒否定,就如同給了李四海定心丸似的,轉身跑到明月面前,一臉喜色道:“你是月兒吧?我是你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