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臉頓時黑了,與這黑夜融在一處,分不清是夜色更暗一點兒,帶是他的臉色更黑一點兒。
見屋內的氣壓明顯低了,明月再度呵呵笑道:“在我娘和大家面前我叫你‘義父’,人後我叫你‘一夫’怎麼樣?即正式又熱絡吧?”
“一夫?”男子沉吟著,一夫,取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又取“天地一丈夫”之意,倒也不失文情雅意,被明月叫著也甚是親暱,似“丈夫”一般。只是這“一夫”聽著怎麼這樣耳熟呢?
男子臉色一變,握著明月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無比緊張問道:“你怎會知道‘一夫’這個名字?你看見過‘白虎通’?”
“呃......”明月的手心立時滲出了汗,自己得意忘形,果然樂極生悲,這個“一夫”脫口而出,狡辯道:“‘義父’、‘義父’,諧音就是‘一夫’啊!總不能叫‘姨父’吧?那個‘白虎通’是什麼,是老虎身上的哪個部位?比虎皮和虎胎還值錢嗎?”
“咳咳咳......”魏知行連咳了幾聲,臉脹得通紅,岔開話題道:“好了好了,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明月輕舒了一口氣,忙道:“‘一夫’,現在能讓叫魏來回來開鎖了吧?”
“魏來一時半會回不來,他按你教的三計,和小翠一起出去了,只是,地點換成了祠堂......”
明月輕哧了一聲,不用說,定是魏知行用了什麼方法,騙了魏來,魏來又去騙小翠......
男子眼神一閃,滿是詭計得逞的喜氣洋洋,哪知沒高興了幾瞬間,明月立即反映了過來,詰問道:“不對,我們是兩個人,他們是兩個人,需要第五個人來鎖這把鎖,這第五個人是誰?”
“呃......”男子呃了半天卻是沒有了聲息。
明月輕皺著眉頭,能聽魏知行號令的人,也就那麼幾個,魏來是當事人,定不是他;魏炎在縣城,也不是他;魏知行因李小五而中毒,見魏知行就像老鼠見一貓,也定不會是他;李家軍眾人都去了縣裡找魏炎,也不能是他們;唯一能有條件做這件事兒的只有一個人,就是秋海棠‘大桌子’!
明月嘟著嘴嗔責道:“吃著殷家的,住著殷家的,竟然處處幫著你,就連前日救我也是因為你,也不知你對她施了什麼妖法,讓她這樣死心塌地的為你效勞、甚至捨命,連我也算計!我明天就將‘大桌子’趕走,回家去賣她的肉包子去!”
魏知行被少女的哀怨語氣逗得發笑,一直未曾鬆開的手,手指再度曲起,輕捏了兩下少女汗浸浸的手心,如泥鰍魚般在裡面畫著圈圈道:“你若是送給她一個比魏炎更好的如意郎君,她也會為你賣命的。”
明月氣得哭笑不得,反駁道:“除非把你送給她。”
男子眼睛頓時立了起來,氣壓低沉,明月頓感大事不妙,抽身想逃走,手腕已經再度被扯住,稍一用力,整個身子再度跌入男子的懷中,隨即綿軟的唇再度被緊緊吮住,明月閉了眼,準備迎接如剛才一樣的飛揚跋扈與瘋狂肆虐。
男子卻出乎意料的溫情,如蜻蜓點水般的一下一下的淺酌著少女的紅唇,若啄木鳥啄木般,逐漸深入,啄了幾十下、上百下,直到鑿開少女的貝齒,輕佻著少女的舌尖。
害得少女氣喘噓噓、熱汗淋漓,如同雛燕般張開飢餓的小口,雙臂絞住男子的脖頸,舌頭如長蛇靈釁般纏住了‘啄木鳥’,真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甜中有澀,澀中又含著藥香,如喝了千年瓊漿玉液,只願長醉不復醒。
明月的身子如墜雲裡霧裡,腦子一片漿糊般不聽使喚,正徜徉在七彩雲端,身子卻突然被男子推離開來,突然的動作嚇了明月一跳,委屈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何男子上一刻還熱情如火,下一刻卻冷若冰霜。
男子嘶啞著聲音,身子急急後退,撞得牆壁“咕咚”一聲,無限急切道:“丫頭,你、你快些走吧......”
莫不是毒性發作了,要不然他的聲音怎麼這麼嘶啞?明月忙從懷中掏出火石來,將油燈點亮,昏黃的燈光影暈中,男子已經將一床被子蓋住了腰身以下,臉上汗如雨下,紅得如同一塊紅布。
明月更加緊張了,這個模樣,和先前中毒如出一轍,莫不是李放使壞,給的蛇藥裡面摻著另一種毒藥?這可如何是好?明月忙走到身前來,拉過男子扯著被子的右手,看那被蛇咬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