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嬌嬌被院中的雞飛狗跳虎了一跳,見菜板上有一隻菜刀,唬唬之風的要加入戰團,被明月一把扯了回來,壓低了聲音道:“要想以後有好日子,這肉皮被貓吃了最好。”
宋嬌嬌怔了一下,頓時被點醒,菜刀“當”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這肉皮若是留下來,以後對她而言隨時是個心病,還不如一了百了,反而成全了她,圓了宋家的騙婚慌言。
宋金和宋金媳婦宋氏卻是眼色如墨,尤其是宋金,眼睛似滲了毒似的看著宋嬌嬌,他豈會不知宋家的底細,之所以婚前沒有拆穿,是不想換親的事黃了,殷家和宋家兩大家族都恨他,如今親事己定,宋嬌嬌已經嫁過來,他卻更願意將宋家的假富貴慌言大白於天下,讓宋嬌嬌以後被翟氏盡情搓磨,以報她不嫁兒子殷明朝之仇。
兩口子加上明漢賣著力氣阻截,翟氏見野貓身子被阻得一滯、機不可失,身子遠遠的飛起來,竟似那貓兒般在空中來了個完美躍跳,一把將野貓脖子拎起來大罵道:“敢搶我家的寶貝,九條命也讓你死透腔。”
翟氏滿臉的褶子惡狠狠的盯著老貓,老貓也惡狠狠的盯著翟氏,彷彿方才對滯而立的黑貓與灰貓。
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灰毛反而沒了瑟縮,一口一口的將肉皮往肚裡硬吞。
翟氏一見大慌,手不由得鬆開了貓脖子,改扯貓嘴裡的肉皮,肉皮被風乾了,扯斷是難上加難,偏偏一貓一人都下狠了力氣,僵持了一會兒,那肉皮驟然從中分開,翟氏用力過猛,一屁股蹾在了地上,哀哀的叫疼,手裡卻仍舊攥著那塊剩下的僅餘成人兩個手指寬長的肉皮。
那老貓也是個命好的,藉著翟氏呼痛的機會,一竄就上了房梁,向山上逃去了。
翟氏心疼的看著手心裡的肉皮,恨恨的剜著周圍或是鬨笑或是覬覦的眼神,見松兒驚悚的看著她,她還惡狠狠的做了一個掐貓的動作,嚇得松兒緊緊依偎在劉氏的懷裡。
明月心頭一涼,松兒被賣之事再次湧上心頭,冷著眼看著地上的翟氏,殷家其他人則似乎也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怔了神,一時忘記上前攙扶。
翟氏不管地上的寒涼,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因為追貓追得狠了,總是梳得油光可鑑、用刺鼻頭油抹得如狗舔似的頭髮,此刻已經變得凌亂不堪,婉如剛剛遭遇了不測。
翟氏哪裡顧得上自己的形象,而是小心的用手捧著剛剛的戰利品肉皮,臉上疼惜得無以復加,最後一狠心,竟將肉皮往嘴裡一送,惡狠狠道:“讓你們都想搶,這回裝到我肚子裡,誰也搶不走了。”那表情,竟似那老貓一般透著貪婪。
那肉皮一面風乾,一面味道實在不好聞,翟氏咬了半天沒咬動,索性整塊往下噎,一下子噎在了喉嚨,翻起了白眼。
殷銀忙拿了一瓢水,灌進了翟氏的肚子裡,肉皮順下去了,翟氏的肚子像扣了一個盆子般腫脹,不一會兒又似點了炮仗般,屁股下噼噼啪啪做響,惡臭熏天。
殷金氣惱的指著宋嬌嬌大喊:“你這小妖精,嫁過來就......”
明月扯了一把宋嬌嬌,尖聲大叫道:“老貓成精了,老貓成精了!!!”隨後驚悚的指著剛剛還被打暈倒在地上,此刻雙眼通紅、淌著一流血、搖搖晃晃站起來的黑貓。
眾人駭得大氣不敢出,眼睜睜看著黑貓一步三搖的走到了院門口,漸行漸遠。
這貓剛剛被翟氏用盤子砍了腦袋,裡面充血上了眼睛昏了過去,現在是醒過來了,雙眼通紅如血,有一隻眼睛還淌了一流血,冷不丁看到實在是駭人。明月見殷金要喊破宋家之事,有心給翟氏使壞,便引著大家看貓。
果然,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 :“老人們都說黑貓能修練成精,這是兩隻貓妖都覬覦宋家的寶貝來搶了,翟嬸子剛剛身手那樣靈活,定是被貓妖復了身,如今吃了肉皮,老貓精要回山上修練去了。”
村人正議論紛紛,只聽“轟隆”一聲響,臭氣比先前更甚,一股黃水從翟氏的身下湧出,村人們紛紛奔逃,宋嬌嬌則舀了一大瓢刷鍋水,又從鍋底刮下一大把鍋底灰放在裡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給翟氏灌了下去。
又是不一會兒,翟氏張口就開嘔,肚子裡還沒來得及進食,吐出了一大灘的綠水,那塊沒被咬動直接下肚的肉皮也在其中,殷殿伍恨恨的要將肉皮掃了扔了,翟氏卻如著了魔般搶了回來,緊緊攥在手裡。
明月看著說不出的腌臢噁心,索性領著星陽兩姐妹和松兒先回家了,只留下劉氏不放心的看著翟氏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