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去年考入警局,今年從實習民警轉正之後,隔三差五,就有鄰居阿姨,爸媽同學,想給他介紹物件。
將老媽帶來的飯菜一掃而光,猶不過癮,正琢磨著再塞點食物,填飽肚子,半關的病房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警服的男子,拎著一袋蘋果,笑著走進病房。
“秦旭,身體好了嗎?”
進門的男子年齡不到四十,體型輕微發福,面色明顯看得出幾分憔悴,尤其是腰腹周圍,有往將軍肚發展的架勢。
“哎,師父,你怎麼來了!”秦旭趕緊招呼,同時向旁邊的劉阿妹介紹道,“媽,這就是我經常跟你提的黃正浩師父,平日常常關照我,我是他徒弟。”
黃正浩是東城區警局的老民警。秦旭參加工作,是這位師父手把手帶出來的。
現代師徒關係,並不像傳統意義上那麼慎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求學階段,師徒關係少見,大多數是師生關係。反倒是進入職業階段,工作上要求富有經驗的前輩,帶新人熟悉工作流程,也就形成了比普通同事更親密的師徒關係。
特別是從事醫生,警察,教師這些行業,師徒協議,倒是一項必須完成的任務。
黃正浩和秦旭的關係,可是正兒八經在區屬警局會議上,簽署了師徒協議的。
黃正浩這個師父,可不僅僅只停留在一紙協議上。
秦旭成為菜鳥警員第一年,在日常工作中,從調解糾紛,現場勘查,整理宗卷,到訊問攻心,剖析案情,槍支使用,等等事務,都受到他師父細心教導,慢慢從一個熱血菜鳥,逐漸適應基層民警的工作。
“沒事,別跟我客氣,正好在對面街勘察現場,就順路過來看看你,馬上就要回去了,等會兒還要去法院取嫌疑人判決書。”黃正浩一抹頭上熱汗,不太透氣的警服溼透,黏在身上,看起來怪難受。
黃正浩順手將隨身攜帶警用執法記錄儀,放在秦旭病床床頭邊的小櫃上,搖搖手拒絕了秦旭的母親給他切水果,只拿起自己的一千兩百毫升的塑膠大水壺,灌了一口泡成了黃褐色的綠茶。
基層警務一向忙碌,秦旭剛進警局第一年,就感受到民警司空見慣的“白加黑”、“非常6+1”的工作模式。
所以,他完全理解黃正浩夾縫裡探望徒弟的作風。
“師父,我之前負責的案子有什麼進展嗎?”秦旭看到黃正浩,馬上就想起自己當時發生意外時正處理的案子。
那是一起兒童丟失案。
秦旭被黃正浩派去走失男孩家中進行勘察和取證。
而他尚未完成任務,就在半途發生意外,直接被送進醫院。此時黃正浩來看他,他第一時間想起這件事。
“正在查呢,後來我跑了一趟,現在這案子轉到小周手上,你就別擔心了。”黃正浩又喝了口濃茶。他眼睛裡紅血絲很多,他用力捏了捏眉心,寬慰自家徒弟。
“還沒線索?”秦旭從黃正浩的話語中,得出了結論。
“唉,你也知道,這種不足兩歲的兒童的走失案,按照現在犯罪分子的手段,能找到的機率非常低。從影片上的線索看,基本上確定是慣犯。套牌車,遮擋臉,躲監控,加上監護人的疏忽大意,沒有在第一時間報案,錯過了尋找孩子的黃金期,孩子很可能已經被轉移他地。”黃正浩眯了眯眼說道。
潮海市位於華國東南部沿海,輕工業發達,外來務工人口較多,繁榮的城市下,也充斥著各種型別的陰暗犯罪,黑手伸向無辜群眾。
原本東城區警局就人手緊張,一向很能扛的秦旭一進醫院,事務分攤給旁人,又碰上上級檢查督導,頓時局裡忙得昏天黑地。
黃正浩從秦旭出事開始,就沒怎麼閉眼休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