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陳蕪的情報中可以知道,殺掉下墁城以及廖隆基安排的其他棋子的都是天庭宗,而不是劉越興,那屠祭顯然是不可能進行的,這一切都是天庭宗為除掉廖隆基而做的。也就是天庭宗知道廖隆基除掉劉越興的計劃,從而將計就計。”
胡山雕覺得自己不能任由廖隆基死掉,他在楚國的根基很淺,廖隆基是他目前唯一可依靠的力量。沒有再耽擱,胡山雕徑直返回郢都城去見廖隆基,廖隆基日理萬機的楚國攝政,自然不是想見就能見,但胡山雕的身份特殊,硬闖之下驚動了廖隆基獲得接見。
廖隆基沒有斥責胡山雕,靜靜的聽完。
胡山雕也不可能說得太過詳實,畢竟,“何方神聖”的計劃,他自己都只是瞭解皮毛,他跳過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僅是說楚士司劉越興沒有“落入圈套”,而是天庭宗在“將計就計”。
章奮匆匆趕來,胡山雕不得不再重複一次自己的稿子,章奮聽後用力拍了拍胡山雕的肩膀,“大雕,你果然是我們虞人的玄妙”。
胡山雕露出招牌式的傻笑,心中卻是吐槽,“你才是玄妙,你全家都是玄妙”,他在瞭解“聖顏難辨”後,就讓廖隆基、章奮等一些必要的人記住了自己,如此就避免了很多麻煩。
“大人,聖宗假扮楚士召喚十方元靈必是要殺你,只是為何還要先入圈套?”章奮問道,他顯然認為天庭宗的行動多此一舉,天庭宗要除掉廖隆基大可以直接在郢都城內進行,沒必要召喚十方元靈,就算要召喚,也沒必要捲動”屠祭“計劃。
“因為天地”。
章奮若有所思,胡山雕卻是一臉懵逼,此時也不方便祭祀李銀聃求解,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廖隆基。廖隆基從寬大的書桌後走向旁邊的書架,手指輕點書架幾個位置後,書架朝兩側分開露出一人可進出的門,三人魚貫而入,書架重新關閉。
“哥們這是正式打入敵人內部了?不對,廖隆基、章奮的虞人勢力從來不是我的敵人”。正亂想時,聽到廖隆基的聲音,胡山雕趕緊集中精神傾聽。
密室內擺設頗為簡樸,中間豎立著一個巨大的沙盤,此沙盤佔據了差不多整間密室,廖隆基從角落處拿起一條長杆,指著沙盤中一條綿延的“白沙”,“此為楚江”。
胡山雕看了一段時間發現楚國現今的疆域都是“楚江”流過之處,而楚江的支流所經之處則都是楚國的屬國。
“楚國征戰步伐的停駐顯然不是什麼霄州列國共同抵禦,而是楚江流過之處的地方都被佔據了,這跟天地有關?”胡山雕暗想。
“看明此沙盤就知為何楚國大王必須是楚江王,也可知道,就算聖宗對大王有多不滿意,卻也無法降臨聖諭進行干預。大王如今變成了虞楚,實力確實盡失,但大王仍然活著,大王活著,楚江則安,楚江安則楚國穩。”
“我雖不是楚江王卻是楚國攝政,在大王還活的時候,我之地位不管是篡還是封都受楚江的庇護,而郢都城的護城陣就是楚江在把持。因此,若想在郢都城內殺我就必須先去掉我攝政之位,若想在我攝政之位尚在時殺我,則需將我引出郢都城”。
章奮與胡山雕皆是一臉驚訝,他們都以為郢都城的“護城陣”是楚江王在把持,沒想到把持卻是“楚江”。
廖隆基的攝政大相之位是利用唯他知道“楚江王”出意外的時間差,奔跑四處,或打壓,或聯盟,或屠殺等等。這地位獲得的相當“取巧”,而隨著時間推移,該知道的也都知道的,自然不服廖隆基佔據高位。
但廖隆基即是攝政大相,顯然也是獲得了楚王印璽之類的重要之物,在沒有新的楚王出現前,要想讓廖隆基交權就必須找到他的弱點進行攻擊。廖隆基也清楚這一點,這也是他為什麼要除掉楚士司三大巨頭之一劉越興,推自己人上位的原因。
楚士司在楚國機構中是佔據很特殊的地位,此司並不參政卻影響楚國政局,原因就是背後站著三大國宗。
“大人,楚王之事會不會是聖宗所為?”胡山雕問道。
“如今琢磨一下,極有可能”,回答的不是廖隆基而是章奮,這位哥哥如今也是水漲船高,接替廖隆基成為鷹爪司的上柱國。
司府總部大佬就是上柱國,下設柱國、將、尉,一個司府自然只有一位上柱國,下層的柱國多少則視司府規模而定。上柱國之上還有大柱國,全國就只有一位大柱國,大柱國一般是大王御駕出政或重病時出現的。
楚王在位時沒有大柱國,廖隆基如今就是攝政大柱國,權力等於楚王。
廖隆基擺了擺手阻止兩人討論此事,“我要去一趟天宮”。
天宮是天庭宗在郢都城裡的宗地,天庭宗的總宗地是在“豫城”,廖隆基是不可能離開郢都的。他此時去“天宮”自然是知道幹不過聖宗,但也不是不可以談,只要聖宗承認他攝政大柱國的地位,楚士司就不是問題。
之所以之前沒有拜訪“天宮”倒不是廖隆基疏忽或不重視三大國宗,而是國宗地位超然,除了楚國初建時出手相助讓各地改換宗門外,此後數百年都沒有干預過楚國內政。而楚士司雖然地位特殊卻仍然屬於楚國機構,廖隆基以政治手段對付是符合規則的。
“大人,聖宗若是想做什麼,在你被推為攝政大柱國時就會派人來,而如今聖宗即不派人卻又假借楚士司之名對付你,料到是不想讓你在位的”,章奮阻止。
胡山雕記起一事,他說“會與櫟地之事有關嗎?”
天道在櫟地顯聖之事,如今早就傳遍九州,與天道小交鋒的是哪位大老爺,倒也有小道訊息傳出,正是“天庭”大老爺。如今出手搞事的也是天庭宗,胡山雕就覺得會不會是天庭大老爺覺得廖隆基攝政,搞壞了楚國風水。
風水一說可不是隨口而言,章奮常說胡山雕是虞人的玄妙,那萬一廖隆基攝政是天道的玄妙,人界三聖自然要搞掉廖隆基。
廖隆基聞言愣了愣後,突然朝胡山雕眨了眨眼,他學著章奮的舉動用力拍了拍胡山雕的肩膀,“大雕,你果然是我等玄妙”。廖隆基想明白了,他必須去一趟“天宮”,因為他也是玄修,而在他攀升到“三山正神炳靈公”四梯過程中,天道的饋贈是一直出現的。
章奮顯然也明白了,他要跟廖隆基一起去天宮,還想拉胡山雕一起去,胡山雕哪敢去,說自己只是九梯,章奮想想也是,九梯尚未得到天道的饋贈,去了也無用。
胡山雕也清楚聖宗為什麼不派人通知廖隆基,而是採取這種頗為曲折的方式進行提點,這就跟“聖顏難辨”是一個道理。聖人想讓你記住臉就讓你記住,不想讓你記住就記不住,但聖人從不會問“你看我帥不帥?”
“能做不能說”幾乎就是聖人大老爺們的規則,聖諭也經常的晦澀難懂的,搞不好天庭宗如今針對廖隆基的計劃,就是誤解了聖諭。
“可惜了我的耳朵”,胡山雕坐在廖隆基的座椅上嘆息,屠祭計劃肯定是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