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油燈放下,我問你!你的額頭怎麼了?怎麼無緣無故地破了?怎麼回事?”
“莊哥哥?嗚嗚嗚!”
賣兒又哭了起來。
先前賣兒沒有注意,現在她才注意到了,莊哥哥的這一身衣服。這是一身新衣服,不是莊哥哥昨晚穿的那一身衣服。
在她的印象中,莊哥哥好像並沒有換新衣服,買來的新衣服還在房間的櫃子裡。莊哥哥的這身衣服,是從哪裡來的,那一套舊衣服呢?那一套舊衣服,縫縫補補還可以拿的。就算莊哥哥不穿的話,也可以送給別人穿的。
莊哥哥的這一身衣服,多麼地像夢中莊哥哥穿的衣服啊?
雖然不是紅色的,可在她的注視下,變成了紅色。
“你怎麼又哭了?你?”莊子責怪道。
賣兒哭著把油燈端到方桌那邊放好,又走了回來,雙膝跪在床前,把頭趴在莊子的腿上。
“你怎麼了你?起來!坐下!對我說,受了什麼委屈?”
賣兒跪在那裡,無論莊子怎麼拉她,硬是沒有起來。
看著賣兒的那個可憐樣,莊子都不敢對她生氣、發火了。你越是對她兇,可她卻越是害怕你。對她兇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讓賣兒說實話,別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地。
還有!必須說清楚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來欺負她了?
“我上午去找你了,沒有找到!嗚嗚嗚!”
“你找我幹嗎?我是鎮吏!我要做事。”
賣兒接著道:“我先去漆園酒肆那邊找,沒有找見。後來又去了木匠鋪,也沒有找到!我又去了悅來客棧,悅來客棧門口掛著客滿的牌子……”
“你去了悅來客棧?”莊子驚問道。
賣兒並不知道莊子心驚,繼續說道:“我後來又去了漆園驛站,也沒有找到你!我?我心裡就瞎想,莊哥哥不要我了。嗚嗚嗚!”
“我怎麼不要你了呢?賣兒妹妹!我答應你了,就不會不算數的!你是我賣兒妹妹!以後不要胡思亂想了,好不好?”
“昨晚你走後,我就心煩意亂,做手工的時候,左手被針紮了無數下!莊哥哥!嗚嗚嗚!”
莊子這才注意到,賣兒的左手好像有點問題。抓起來一看,果然!她的左手食指和中指都腫了,上面有無數上小紅點。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莊子不敢相信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心裡就是靜不下來。早上,我起來了也沒有打算去找的,我坐在屋簷下做手工。結果!又被紮了兩下,我這才決定去的。結果!找了一個上午都沒有找到,我就更相信了。回來我就哭,一直哭到我睡著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就開始做夢,夢裡我還在到處找你。最後!我找到哥你了。原來!你跟容兒姐在成親……”
“成親?我跟容兒成親?”莊子驚訝得不行。
“我過去了,被幾個老婆子把我圍住,不讓我跑。她們把我拉去換上新娘子的衣服。莊哥哥也過來責怪我,說我拒婚!我哪裡是拒婚?我願意!嗚嗚嗚!”
莊子越來越驚訝,怎麼可能呢?賣兒會做這種夢?
“我換了新娘子的衣服,去堂屋拜了堂,然後進了婚房。我才知道,我不是正室!婚房裡,床沿邊坐著同樣一個新娘子。她是容兒姐……”
賣兒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就在她給容兒磕頭的時候,她摔倒了。
“嗚嗚嗚!”賣兒哭道:“這應該是上天對我的懲罰,不該讓我有非分之想。所以!我就磕破頭了!嗚嗚嗚……”
莊子心疼地把賣兒抱起來,摟在懷裡。
他不知道怎麼對賣兒說,說那個新娘子不是容兒,是白雪。不是姊姊,是人家白雪要拜你做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