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曼畢竟只是個售樓員，而非專業的地產營銷高手，她的想法很天真，甚至，有些脫離實際，這塊地，即便排除曾經作為火葬場的這個不利因素，在地產專家眼裡，也不是那麼值錢的，要不然，秦天集團怎麼可能以那麼低廉的價格出售？
但是，市場就是這樣，無法預計，半年之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反正胥茂臣是被那張因為秦天集團設計部偷懶、從網上抄襲來的比弗利莊園的設計圖給忽悠到了，如果到時候有錢的話，他肯定要來上一套。
“第四項呢？”胥茂臣又問。
“第四項，就是你幫阿姨收購的皮鞋廠了。”婁小曼繼續介紹，“咱們是花了一千兩百萬拿到手的，但那裡的地段不太好，如果作為地皮出售的話——”
“不不，”胥茂臣再次打斷小曼，“那是我媽的事業。不能賣地皮，廠子還得保留。”
“如果是這樣，那估價就更低了，八百萬吧，畢竟有那麼多的職工需要養。”小曼失落地說，這筆投資，完全是當時胥茂臣頭腦一熱，為的只是讓媽媽能繼續交“養老保險”，投的太任性，自然是虧本了。
“沒關係，還有嗎？”胥茂臣問，虧個六百萬。不算啥。
“還有就是你們昨天在省城倒賣那個什麼畫……我沒記住。”
“蕭何騎車追韓信。”洛天愛記住了。
“對對，那個畫，購入價5萬，售出價39萬，淨賺了34萬。”
胥茂臣對這筆投資頗為得意，不由得點著一支菸慶祝。雖然砍價、出售的是豆蔻，但發現這幅隱藏畫作的功勞，卻是胥茂臣的。
當時，胥茂臣是在看了樓下那副仕女沐浴圖之後，感覺挺刺激，上樓來的時候，也想找類似，沒找到，心想，會不會是藏起來了，因為掛出來顯得比較流氓，於是他就在邊邊角角里面找，結果，就把張太千這副真跡給揪了出來，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活該他們發這筆小財。
“還有嗎？”胥茂臣問。
“還有最後一項，就是後備箱裡那些石頭了，看看能賣多少錢。”婁小曼管翡翠原石叫“石頭”，其實也沒錯，翡翠的本質就是石頭，是人類為它賦予了高昂的價值。
“現在，不算石頭，多少錢了？”
“兩億三千七百萬，2.73個億。”婁小曼得意地說。
胥茂臣滿意地點點頭，自己還是蠻有商業頭腦的嘛，甭管是撞大運，還是歪打正著，反正那一個億花出去，沒有虧損。
“走吧，去找專家鑑定石頭。”胥茂臣將菸頭熄滅在車載菸灰缸裡（不扔操場，講究），啟動賓士，開出西工大，趕往市中心的秦天集團西城總部大樓。
到了秦天，胥茂臣不知道周小莉在哪層上班。給她打電話，小莉讓她直接來2層的行政事業部找她，婁小曼見過周小莉，知道她對自己有些“牴觸”，就沒跟著上樓，在下面看管賓士車，車不值錢，可車後備箱裡的翡翠，價格是車的十多倍呢！
胥茂臣帶著洛天愛進大樓，上到2層，樓層面積很大，二人繞了半天，才找到“行政事業部”，敲門進去，廳裡有不少工位，但沒看著周小莉，胥茂臣低聲問門口工位的一個職員：“你好，請問周小莉在哪兒辦公？”
“你找周副總？請跟我來！”職員很熱心。胥茂臣倒是心裡一驚，周小莉這才上班兩天，就成副總了？是不是被潛規則了？
不過細一想，她應該只是這個部門的副總，而不是秦天集團的副總，現在叫“總”的太多了，不值錢，某個寫的，都被粉絲叫“樹總”。
職員帶二人穿過工位區，來到裡面的獨立辦公區，一共兩個辦公室，門牌上有寫，一個是“行政事業部經理室”，另個是“副經理室”，原來沒有“總”。
職員剛要敲門，經理室的門開啟了，一個胖子出來，胥茂臣和職員。幾乎同時開口打招呼。
職員叫的是“馮總”，胥茂臣叫的也是“馮總”，但兩個馮總的意思可不一樣——上次被凌嵐抓過來假扮總裁的老馮，就是這個行政事業部的部門經理！
“啊，胥先生，你怎麼來了？”老馮還記得胥茂臣，笑眯眯道，那天，事後他才知道，胥茂臣這個傻逼，花了2萬買了塊火葬場遺址，這事兒在公司內部都傳開了。
胥茂臣一時間大腦短路，忘了自己的終極目的就是要見馮總，便說：“我找周小莉。”
“在隔壁呢，你去吧。”老馮也沒問什麼，還幫著敲開了周小莉辦公室的門，開了門，他就走了。
胥茂臣進了周小莉的辦公室，回頭瞅瞅，小聲問周小莉：“他怎麼跑這兒來了？微服私訪嗎？”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