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搖光覺得自己差點要溺在了這個人眼中的柔情裡。
“在下倒是忘了。”謝尺淵低低聲笑了起來,然後走上前,將搖光垂在耳旁的一束頭髮替她捋在了耳後,“忘記了公主與南疆世子情投意合呢。”
搖光猛的抬起頭,看著謝尺淵,她何時與容溫情投意合了?
謝尺淵低著頭,輕輕的搖光的周身嗅著。
“公主殿下,你說,我為什麼會被你吸引呢?”謝尺淵找到那一處柔軟,吻了上去。在他的身後,是星河無數,璀璨無邊。
搖光睜大了眼睛似是不可置信,這……這謝尺淵居然這麼大膽?
她猛的退後兩步,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怔怔的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她雖然自稱喜歡美人,那也僅僅是喜歡而已,讓她們近身,是絕不可能的。唇上的溫熱似是還在,搖光垂下眼睛,不敢看對方的謝尺淵。
她突然迫切的想知道,謝尺淵究竟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公主殿下,對在下很是抗拒呢。”謝尺淵身體挺直,臉上溫和,面上帶著淺淺笑意,比身後的星河更引人注目。
“你大膽!”眼見著謝尺淵又要走上前,搖光猛的出口道。
“大膽?”謝尺淵轉身看著身後的星河,“抱歉公主殿下,是在下孟浪了。”
京城第一公子說出這種話,搖光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一般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定然有些許不好意思,偏偏這人一絲一毫也沒有,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你,彷彿做錯事的人是你一樣。
搖光嘆了口氣,有些煩悶,她為什麼要跟一個酒鬼計較呢?
“謝尺淵,你喝醉了。”
“醉了不是更好嗎?”謝尺淵低聲淺笑,聲音誘人,“醉了就可以將心中的束縛全都摘,就可以憑自己的意願做事,這樣……不好嗎?我的公主殿下。”
最後一句,謝尺淵咬著字說道。聲音低沉,引人沉醉。也不知道是誰心中泛起了漣漪,又是誰將自己的心門開啟。
“謝尺淵,你面前站的是誰?”搖光心中一滯,定定的問道。
心裡有什麼東西破芽而出,有什麼東西在慢慢長成。
“搖光。”謝尺淵低聲道,“如今我面前站著的是……李搖光。”
搖光覺得這一句話彷彿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美好的一句話。
她看著眼前這個人,眉眼如畫,容顏俊朗。這個人是她的恩人啊,是她在景山上惦記了十年的人啊。才入京城的她,或許是抱著報恩的想法來接近的謝尺淵。可是現在,她知道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喜歡的人。
這一刻,謝尺淵入駐她的心間。
“你喜歡李搖光嗎?”
“喜歡。”
有什麼想法又入駐了她的心間,她笑得小心翼翼,“謝尺淵,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開……開元。”謝尺淵走上前,撫上了搖光的臉龐,低低的喚著。
開元兩個字撞進她的心間,讓她興奮了的心臟突然安靜的下來,她覺得自己的周圍瞬間冰冷下來。
謝尺淵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眼中也無之前的陣陣情意,清醒無比,不再如之前一般帶著些許朦朧,“你不是開元,你是搖光。”
滿天星河都暗了下去,周圍有風吹來,吹得搖光周體發寒。
“謝公子真是可笑。”搖光抬起頭將鼻間的澀意忍得死死的,她嘴角含笑,一步步的靠近謝尺淵,,“不是謝公子帶我來的這裡嗎?謝公子剛剛還說,喜歡搖光呢。”
“酒後失言,希望公主不要放在心上。”謝尺淵彎身對搖光行了一禮,禮貌而又疏離。之前某人的帶有絲絲誘惑的話全都消失不見,跟這星河一樣,一塊石頭下去驚了它們,它們的美麗便不復存在。
不知道為什麼,搖光只覺得想笑。她想笑出來,你說這世間,多麼可笑。你為了一個人將自己已經為他閉了的心門重新開啟,然後又迫不得已的關上。
“謝尺淵。”搖光道,“今日之事只是我擔心你會有什麼意外罷了,夜深了,你快回府吧。”
心中某處空落落的,剛剛放進去的人,現在又要自己強行掏出來。
開元公主?開元公主已經死了十年了。
現在的她,是搖光。
十年前已經死了的開元公主,和十年後仍然活著的搖光公主,是不一樣的。
即便她曾經喚有這個時間一個最偉大的父親對自己女兒抱有深大期待的名字: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