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尺淵何其聰明?跟著搖光的這一句話便也猜出了搖光的身份,“尺淵見過搖光公主。”
“你果然很聰明。”如四皇兄說的那般一樣。
謝尺淵微微一笑,不可置否。稱四王爺為皇兄的,肯定都是皇家子女。其他的公主他都見過,唯有四王爺常提到的九公主搖光,他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今日,居然是在這個花園裡遇見。
“四皇兄他……這些年好嗎?”二人並排走向靈堂的方向,搖光沉著眼睛問道。
略加沉吟,謝尺淵開口,“四王爺曾經說他此生已經得償所願,也沒有什麼的想要的了。唯一遺憾的是……自公主你去景山之後,你們兄妹二人再也沒有見過一面。”
搖光正想要說些什麼,耳旁就傳來了謝尺淵的提醒,“已經到了。”
夜色微起,白幡掛起,白燭點燃,顯得整個靈堂愈發肅穆了些。
嚥下口中的話,搖光走上前看著碑牌上的幾個字,搖光只覺得自己心口處傳來一陣疼痛,停在大廳之中的厚重棺材上,有金線描著的古樸的花紋,將那個風流少年包裹在了裡面。到現在,她才察覺,原來這世間……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了。
沒了母親,她現在也沒有了哥哥。她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了。
以往的漫不經心此刻全都收起,她抬起腳步走上前,跪了下去。對於這個皇兄,她是心甘情願的誠服於他。有才華,有英勇,百姓推崇,百官尊崇,很少有人能憑著一個弱冠之齡就做到這般。若是他還活著,可哪裡又有若是呢?
哥哥,搖光在心裡喚道,搖光回來了,搖光多謝哥哥每年都能惦記著搖光,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年來我們兄妹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是這般天人永隔的場面。。
哥哥,你看到外面的那些人了嗎?如果母親在的話,定然又要誇你,說你更肖父皇了呢。聽說父皇當年,也是如你這般上過戰場,護過家園。
哥哥,搖光定然不會辜負哥哥的期待的。
身後突然有笛聲想起,空靈嗚咽。搖光回頭,正好見到一人白衣墨髮背對著她坐在靈堂門口,向著外面的大樹,背對著自己交好的,欽佩的朋友。在這夜色微起的時候,與自己的朋友道一聲離別。
“謝公子,王爺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是王爺的榮幸了。”
“管家言重了,王爺生前與尺淵交好,最喜好的便是尺淵這一支笛子。朋友離去,尺淵怎麼可以不奏一曲?”謝尺淵低垂著眉,看著自己手上的笛子,上好的白玉為底,溫潤無暇。
“這支笛子……”謝尺淵摩挲著手上的白玉笛子,“尺淵身上唯有這支笛子長伴左右,今日王爺遠去,這支笛子我便送給王爺吧。”
“多謝謝公子。”管家雙手接過。然後將視線落在了一直跪在蒲團上未曾起來的搖光身上,“謝公子,這位姑娘是?”
“她……管家你可能未曾見過,她就是才回到京城的搖光公主。”
“公主?”那管家看著搖光的背影激動起來。這是九公主嗎?當初粉雕玉琢惹人憐愛的九公主?
“白叔,許久未見,你可安好?”搖光站起,一回頭就看到了面向著她的眼眶微紅的老人,“搖光回來了。”
“公主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管家語氣裡帶著些酸澀,看著搖光的臉龐,又想到了曾經那位溫婉的女子,“公主,你與小姐長的可真像啊。”
搖光垂下眼睛,不做回答。
誰知道管家居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老奴願服侍公主左右,望公主成全。”
搖光嚇了一大跳,想將管家扶起來,誰知道他居然死活不願意起來。“當初老奴沒護住小姐,讓小姐隕於皇宮;如今老奴沒護住王爺,讓王爺身陷危險,日後,老奴一定護住公主,保公主平安。若是公主不願再用老奴這副老身子骨,老奴便跪在這裡絕不起來!”
“白叔,你這是何必?”搖光怒目,“自我有記憶以來,除過父皇母后還有哥哥,與我最親近的人便就是您了。您這一舉措,讓我怎麼承受的住?”
“正是因為此,老奴才覺得對不起公主啊。若非老奴的原因,小姐與王爺此刻應該還在世上,與公主團聚。而不是如此這般,陰陽相隔。”
“白叔,這不怨你……”搖光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