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的院牆雖高,但對徐晉和惠澤而言,要翻牆而過,也是易如反掌。
兩人找了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惠澤靠著牆,以手做梯,將徐晉踩在自己手中的腳用力往上一送,徐晉縱身一躍,便竄上了牆頭;在返身伸手拉了一把下面的惠澤,惠澤便也輕鬆的上來了。
兩人沿著牆角,以草木和陰影做掩護,開始在刺史府內搜尋陳慶之的下落。
一路躲躲藏藏,找到了大堂附近。
徐晉和惠澤看到,大堂外的廊下,此刻居然埋伏著十餘名手執鋼刀的侍衛,正屏息凝氣,嚴陣以待。
“陳大哥肯定在那間屋子裡!”徐晉肯定的說道,“這些狗賊果然要害陳大哥。”
“咱們得趕快把陳大哥救出來,上吧!”惠澤握緊了手中的鐵棒。
“別急,外面這些侍衛還沒動,就說明陳大哥暫時還沒事,咱們先製造些混亂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徐晉攔住惠澤。
“怎麼做?”
“你在這裡盯著,我去放把火!等到火起,你從這裡衝出去,我會從另一邊衝過來,迅速幹掉門口這些侍衛,把陳大哥搶出來!”
大堂內,蕭綜咬牙切齒,滿腔怨恨的對陳慶之說著,“那些所謂的兄弟,就因為這個傳言,小時候欺負我,長大了處處排擠我,我心中有苦難言,只能隱忍。但當我知道了真相,心中竟然有些慶幸這個傳言是真的,因為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報復他們啦!”
“徐州很重要吧?”蕭綜詭笑著,“現在,我要把它拱手送給北魏!將來有機會,我還要揮軍南下,直搗建康!我要用那些所謂兄弟的頭蓋骨點燈!”
說完,蕭綜爆發出一陣狂笑。
“蕭綜,你瘋了嗎?”陳慶之怒喝著打斷他的狂笑。
“我說過了,”蕭綜收住笑,惡狠狠的瞪著陳慶之,“這裡沒有蕭綜,只有蕭贊!”
“我現在真替陛下不值啊,竟然養出你這樣一個畜生不如的東西!”陳慶之憤怒的回瞪著蕭綜,“你把我騙進城,想必也已經通知了魏軍前來了吧?”
“差不多快到了吧。”蕭綜圍著陳慶之,慢慢的轉了一圈,“陳將軍,你是個將才,怎麼樣,要不要投到本王麾下,將來封侯拜將,豈不美哉?”
“呵呵。蕭綜,我陳慶之還是懂得忠孝廉恥的,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有意思嗎?”
“陳將軍果然是錚錚鐵骨啊!”蕭綜獰笑著說道,“等魏軍到了,先把你押去你的營壘,繳了那兩千人的械,然後本王就地挖個大坑,把你們都活埋了!”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陣陣驚呼,“起火了!起火了!快救火……”
與此同時,屋外傳來一陣短兵相接的喊殺聲,陳慶之和蕭綜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緊張的注視著門口的方向。
兵器碰撞的聲音不一會便歸於寂靜,大堂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
衝進來的不是蕭綜安排的侍衛,而是徐晉和惠澤。
惠澤迅速衝過來,把陳慶之護在了身後;徐晉一把揪住蕭綜的衣襟,用槍尖滴著他的下巴,“為何要害陳大哥?說!”
蕭綜卻並不理會徐晉。陳慶之見狀說,“這些稍後再說,現在我們必須趕快出城。帶上他一起,必要時可以作為人質。”
惠澤護著陳慶之,徐晉押著蕭綜,快步朝著大門而去。
到了門口,看見大門已經被一群士兵堵得嚴嚴實實,領頭的將領高聲喝道,“放了豫章王!”
那名將領身高臂長,體型勻稱,細長的眼睛閃著詭異的光芒,兩撇又細又長的鬍鬚掛在薄薄的嘴唇上。
徐晉笑著說道,“你們還有閒工夫攔我們?”說著豎起大拇指朝身後點了點,“看見後面的火光了嗎?再不去救火,你們這刺史府怕是要燒成灰燼啦。”
“螳螂!”蕭綜大聲對那名將領喊道,“陳慶之要留活口,這兩個小子,砍成碎塊餵狗!”
“你顧好自己吧,”徐晉轉頭對蕭綜說道,“再敢叫囂,看我先給你扎兩個窟窿!”
話音剛落,徐晉突然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下意識的用槍桿一撥,一柄直直飛過來襲向他臉孔的短刀被撥到地上。
蕭綜趁機將徐晉一撞,拔腿就跑向他計程車兵們。
徐晉急忙去追,但那名被蕭綜喚作螳螂的將領以極快的速度閃身擋在了徐晉的面前,兩道寒光從左右兩個方向同時襲擊過來,徐晉揮槍擋開,但也被阻住了追趕的腳步。
螳螂一手握著一把巨大的鐮刀,刀刃不滿鋸齒,鋒利無比。顯然,這兩把鐮刀並不是用來收割稻穀的。
“螳螂。”徐晉哼笑了一聲,“你這個樣子,還真的像只螳螂。”
螳螂並不理會徐晉的嘲笑,對蕭綜說道,“殿下,魏軍應該快到了,您先去準備迎接吧,這裡交給屬下就是。”
“好,記住,要儘量活捉陳慶之。”說完,蕭綜便帶著些侍衛離開了。
“那就先從你這個小子開始吧,”螳螂伸出舌頭,舔舐這鐮刀的鋒刃,“先把你的手腳砍下來,做成人棍吧。”
說著,螳螂便揮動起兩把鐮刀,朝著徐晉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