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教訓我,就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白羅剎挺起長戟,劈頭蓋臉殺了過去。
兵器瞬間碰撞糾纏在了一起,兩人的身影在四溢的刀光之中輾轉騰挪。白羅剎的長戟如九頭蛇般從四面八方不斷突襲,而楊白華手中掄得呼呼生風的大刀將這些突擊一一斬破,並不斷趁勢砍向空隙之處,逼迫白羅剎不得不回戟格擋。
漸漸的,原本攻勢凌厲的白羅剎節奏開始紊亂起來,楊白華卻完全掌握了主動,手中大刀如暴風驟雨般不斷劈砍擊打,絲毫不給對手喘息的空間。
白羅剎手忙腳亂,疲於應付,那身漂亮的綢緞衣物不斷被對方的刀鋒舔舐出口子,好幾處髮梢被削去了一截,隨時有可能被對方一刀斃命。
感覺自己就要支援不住,白羅剎拼盡全力架開大刀,趁機快速後撤了幾步,脫離了搏鬥範圍。
楊白華將大刀收到身後,“怎麼?要認輸了嗎?”
“你可還沒有贏我吶!”白羅剎喘著氣,“這長兵器不利步戰,你敢不敢和我以刀劍對決?”
“少主,不要逞強了!”華順焦急的呼喊著。
白羅剎充耳不聞,勾勾手指,一個嘍囉跑過來遞上長刀。白羅剎舔了舔刀刃,又使勁朝身體兩邊揮舞幾下,擺起了架勢,“再來!”
“好,今日我就要你輸個心服口服!”楊白華也返身換上長刀,手腕一抖,刀鋒直指對手,“來!”
兩人持刀慢慢靠近,當來到刀鋒所及的範圍時,兩把刀同時迅猛的揮砍出來,鋒刃相擊,迸射出點點火花。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隨即響起,如同鼓點一般連續而緊湊。
白羅剎竭盡全力,毫無保留的操控著手中的長刀,企圖突破對手的防衛,直擊要害。在這激烈而高速的攻防之間,楊白華顯然還遊刃有餘,白羅剎的每一擊都只是徒耗氣力而已,完全無法給對手造成任何傷害。
白羅剎敷粉的臉早已被汗水糊得斑駁而骯髒,粘附在臉頰和額頭上的頭髮更讓他顯得有些狼狽。他感覺自己完全被對方戲耍於股掌之中,從未有過的強烈的屈辱感爬滿全身,上湧的氣血讓他的雙眼變得通紅,整個人化身為狂暴的怒獸,只殘留最原始的殺戮慾望,手中的刀揮舞得更加快速瘋狂,恨不得立馬將對方大卸八塊。
面對如此猛烈的攻擊,楊白華依然顯得有條不紊。白羅剎的動作越來越大,破綻也越來越多。
哐啷一聲脆響,白羅剎手中狂舞的刀身被楊白華乾脆利落的奮力一擊,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強力拉扯著垂向地面,刀尖扎進腳下的泥土中。楊白華旋轉刀鋒,向上一撩,刀尖閃著寒光直撲白羅剎的面門。
要想收刀回來格擋,根本來不及了!白羅剎情急之下,條件反射般鬆開手中的刀柄,身子慌忙後仰,並將手臂快速縮回到胸前。
刀尖的軌跡被鮮血浸染,在空中劃出一道殷紅的弧線。淒厲的慘叫聲從白羅剎口中爆發出來,雖然勉強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但右手小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手肘一直裂到手背,鮮血如決提之水般洶湧而出,瞬間便染紅了半邊衣衫。
楊白華並未進一步追擊,因為華順已經隔在了兩人之間。
嘍囉們一擁而上,護住白羅剎,並迅速將他受傷的小臂包裹起來。
“勝負已分,還望楊公子手下留情,勿傷少主的性命。”華順深揖一躬,向楊白華懇求道。
“我本就無意取他性命,只是這般惡少,實在可惡!恣意妄為,禍害百姓,我大魏如今這動盪的時局,不正是他們這樣的人造成的嗎?”楊白華語氣飽含悲憤,“今日也算給他一個教訓,希望他能好好反省。”
“反省?”白羅剎在嘍囉們的攙扶下,聳拉著腦袋,咬牙切齒地說道,“敗在你手上,是我技不如人。但你傷了我,難道還想活著離開?不管你是什麼來頭,今日必將爾等殺個雞犬不留!”
“看來指望你這種人醒悟是不可能了,今日我便廢了你的手腳,看你以後還如何作惡!”楊白華怒不可遏,提刀上前。
“公子!”擋在兩人之間的華順大聲疾呼,“少主年少氣盛,老夫回去一定求主公嚴加管教,還望公子看老夫薄面,高抬貴手,饒過少主吧。”說完,單膝跪地,拱手拜求。
楊白華見狀,趕忙過去攙扶,“華將軍是先父故人,在下怎敢受此大禮,快起來,快起來。”
白羅剎卻在後面叫囂,“華師傅!你何必如此低三下四,咱們人多勢眾,加上你的身手,把他們全部砍光不在話下。所有人聽著,一個腦袋賞錢十貫,姓楊的腦袋,賞錢一百貫!”
此話一出,白羅剎手下那幾十個嘍囉一窩蜂地湧到華順身後,個個拔刀持槍,目光貪婪。
楊白華手下那十幾個壯士也幾乎同時站在了主人的身後,殺氣騰騰。
華順焦急地轉向白羅剎,“少主,不要再生事端了!願賭服輸,而且你手臂又受了傷,趕快回去療傷才是,就此打住吧!”
“華師傅,你看看我,流了這麼多血!”白羅剎聲音顫抖地咆哮著,“敢把我的手傷成這樣,痛死我啦!不宰了他們,難消我心頭之恨!華師傅,這一百貫,我希望你來拿下,也只有你能拿下!”
一直呆立在原地的惠澤怔怔地自言自語道,“事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啊。”
“笨蛋!”反應過來的徐晉一把抓住惠澤的手腕,“此事是因我們而起,如今怎麼我倆倒置身事外了!”拖起惠澤便朝著衝突的中心快步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