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剎跳下馬,攤開右手,一名嘍囉將一把裝飾華美的匕首的刀柄輕輕放在他的掌心。
全然不顧一家人撕心裂肺的哀嚎求饒,白羅剎一把揪住那男人的髮髻,凌冽的刀鋒在脖頸上一舔,面板及筋肉被切割開一道長長的裂口,鮮血爭先恐後地從這口子中洶湧出來。
“住手!!”還沒等徐晉反應過來,惠澤已經大喊著衝了出去。徐晉慌忙一手抓起自己的槍,一手抓起和尚的鐵杖,趕快追了過去。
白羅剎瞟了一眼,並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他丟開還在抽搐的男人,伸手抓住了旁邊早已嚇得半死的婦女的頭髮,動刀之前,他還特意轉向惠澤的方向,刀刃再次切開皮肉,血湧如泉。丟開婦女,任她趴在地上抽搐抓撓,又抓住了那青年的髮髻……
等惠澤衝到近前時,一個嘍囉正一手環腰抱起那小男孩,一手掰住他的頭,男孩大聲哭嚎,手腳拼命亂蹬,企圖阻止步步逼近的死神。
惠澤悶頭衝過去,一下撞翻抓著男孩的嘍囉,並迅速將掉在地上的孩子抱在了懷中。
“為何要胡亂殺人?”惠澤怒目而視,大聲斥責,“這還是個小孩,你們難道沒有人性嗎?”
“收了我的錢,我要的東西卻不見了,”白羅剎擺弄著手中的匕首,“這種無信之人,不該殺嗎?”
“他們不是把錢還你了嗎,為何還要下手?”
“我不需要他還錢,我要的是人。交不出人,那隻能用他們一家的命來補償。”
徐晉此刻也跑了過來,站在惠澤身旁,憤怒地質問道,“如此草菅人命,你們就不怕有報應!”
“嘻嘻嘻……報應……嘻嘻嘻……”白羅剎用袍袖遮住嘴巴,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
“這一帶的土地田產,山林村莊,都是我家的!這些賤民是靠著我家的田地才有口飯吃,如同家畜一般,我想怎麼處置都行,誰也管不了。”
“這是人!不是畜生!”徐晉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怒不可遏的吼道。
“哈哈哈哈……”白羅剎笑得前仰後合,“在大爺我眼裡,和畜生沒有區別,包括你,還有那小禿驢,都是一樣的。”
“想要做出頭鳥嗎?”白羅剎收住笑,目露兇光,“你們會被砍成肉泥的……”
徐晉無視白羅剎的恐嚇,冷冷的回應,“你試試……”
“晉,你先把孩子抱走。”惠澤把已經嚇呆了的小孩遞到徐晉手中,又接過自己的黑鐵棍,“這事我來解決!”
“那你千萬小心!我把孩子帶到安全的地方就馬上來幫你。”
惠澤堅定地點了點頭。徐晉抱著孩子剛想轉身離開,卻被嘍囉們攔住了去路。
“這待宰的小崽子,你們這麼輕易就想帶走?”白羅剎歪著頭,嬉皮笑臉的問道。
徐晉也毫不示弱,單手將槍一挑,“這孩子我們今天救定了,看誰先來做我的槍下之鬼!”
“哎呀!這小子氣勢好盛啊。”白羅剎說道,“今天真是有趣,乾脆這樣吧,大家都是武人,我們就以比武來決定這小崽子的生死如何?”
“呸!你們也配稱武人!”徐晉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惠澤攔住徐晉,上前一步說道,“好,怎麼個比試法?”
“當然是你們贏了的話就饒了那小崽子啊,就看你們的能耐了。”
“行!對手是你嗎?”惠澤朝著白羅剎又踏近一步。
“這小崽子的命還不配讓我出手,”白羅剎掃視了一圈手下的嘍囉們,“你們都是我豢養的悍勇之士,今日誰來為我出頭?”
“我來!”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精壯的身影便應聲站了出來。
惠澤定睛一看,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壯漢,頭髮稀疏,面相頗為兇悍,手持一柄粗糙的開山大斧。
白羅剎對壯漢說,“不可輕敵,可別給我輸了。”
徐晉輕聲問惠澤,“你行不行啊?這壯漢看來不是那麼好對付,可千萬當心啊。”語氣中滿是擔憂。
“而今唯有全力以赴了!”惠澤回應道,“事關那孩子的生死,我不會輸的。再說,你不是想看我的棍法嗎,這下你可要看仔細了。”
雙方上前,鐵杖在惠澤手中隨意的旋轉舞動了幾下,徐晉突然覺得那根看起來笨重的鐵棍,在惠澤手裡變得輕巧了,顯得虎虎生風,心裡也踏實了一點。
那壯漢倒很直接,也不搭話,衝過來當頭就是一斧,惠澤輕輕側身閃過,斧刃深深地劈入腳下的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