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握著匕首皺眉,“你是瞧不上我?我審你已足夠。”
張茂盯著他,“我也想投靠蘇容,你能做得了主嗎?”
“啊?”寧澤終於不溫吞了,震驚地睜大眼睛,“你、你開什麼玩笑?”
張茂是誰?張平的嫡子,他若不是被抓,他就是張家除了張平外,最有話語權的人,換句話說張平謀反若是成功的話,他就是好比太子燕回聲的存在。
“我沒開玩笑。”張茂也認真地看著寧澤,“勞煩轉告鳳公子。”
寧澤有些結巴,“你、你不至於吧?你難道比我還沒有骨氣?怕死?”
要知道,若是他投靠了蘇容的話,那等於從張家內部插入了一把劍,一把殺張平的劍。這是親兒子能做出的嗎?
他能與他比嗎?他投靠蘇容,是她孃的期許,是他跌入泥地裡,再沒前途後,給自己找的一條路。他投靠蘇容,不影響他的家人。
而他不同,他若投靠了蘇容,難道要親眼看著或者幫著蘇容親手整死他爹?
“死?自然怕的。”張茂平靜道:“但比死更可怕的,是這般窩窩囊囊地死。比起這樣死,我寧願活著。”
寧澤不懂了,他撓撓頭,“你說的話,我不明白,如今你也沒死啊。”
“快死了。”張茂道:“若我不投靠蘇容,或者蘇容不接受我的投靠,我只有死路一條。”
他問寧澤,“難道你以為,你覺得,我父親一大堆兒子,他會願意救一個我?”
“他若是放棄謀反,你自然是能活的。”寧澤道:“陛下寬厚,太子仁善,不會置你們張家於死地的,畢竟回頭是岸嘛。”
“他是不會為我放棄的他籌備了十幾年。”張茂搖頭,“所以,你覺得,比起我這麼死了,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寧澤有些為難,他也不知道,畢竟張茂比他能耐多了,誰知道人死了,還有沒有下輩子可活?誰又知道下輩子還會不會這麼能耐?若這麼死了,可能還真是不甘心的吧?
他將匕首收回,對他道:“行吧,那你等等,我去找鳳公子。”
這事兒不是他能做主的,他轉身出了暗牢。
張茂聽著他匆匆離開的腳步聲,又看著暗牢裡昏暗的光線,潮溼的空氣,腐蝕難聞的氣息,不知道這裡關押過多少人,有多少人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又有多少人到死都死在了這裡。
寧澤跑去廚房,鳳凌已不在,吃飽喝足回了住的院子,他只能又跑去梨花苑。
鳳凌已躺去了床上會周公。
寧澤覺得這件事兒是大事兒,便闖進了鳳凌的屋子裡,伸手推醒他,如今他已不喊鳳公子了,“鳳凌,醒醒,先別睡。”
鳳凌被吵醒,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喊我做什麼?這麼點兒小事兒,當真做不好?”
“不是。”寧澤搖頭,“是那張茂說,他也要投靠蘇七小姐。”
“嗯?”鳳凌訝異。
“他就是這麼說的,看起來還挺認真,我說蘇七小姐不在,他說找你也行。”寧澤猜測,“估計也跟我一樣,是個軟骨頭?見我的匕首要砍他手指,被嚇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