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林裡的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很多人的臉上明顯帶著惶恐和不安,老牧民們要鎮定一些,可身手最好的年輕人全都跟著達魯赤和達斡巴拉他們出去尋找馬匪的蹤跡去了,營地裡能提刀上馬的人不足二十個,還大多數是些四十歲往上的老傢伙。
莫翰蘭花充做宋文的翻譯官,站在宋文身前看著這近一百個老弱婦孺,宋文喊道:“別害怕,我們沒有退路了!我已經派了一個手下兄弟去找達魯赤他們趕回來,只要我們守好寨子、別讓他們衝進來隨意燒殺……納達海部落就不會滅亡!我的帳篷裡還有我從大宋帶來的火藥武器,你們別慌,擊退這三十個馬匪不是問題……”
莫翰蘭花嘶吼著把宋文的話用蒙古斯語講給這些有些慌亂的牧民們,人們漸漸安靜下來,然後開始默默的收拾武器和刀槍……女人們也找出各自的防身武器,老人們拉著孩子開始尋找合適的藏身之處。一切都在沉默之中進行,除了幾聲嬰兒啼哭,就像是一群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一樣!
宋文暗自嘆息一聲,在這個時代裡……這樣把廝殺和戰爭當做日常生活方式的民族的確是最可怕的民族!
習慣廝殺漠視生死……男人全都能提刀上馬射箭廝殺,女人們就如同堅韌的野草一樣負責頑強的繁衍!這樣的民族,簡直就是野蠻夷狄進化到極致的現象。
腐化墮落下來的農耕文明,拿什麼跟這些野獸一般堅韌兇悍的民族抗衡?
幾架破破爛爛的勒勒車被推到了谷口放倒在地,就當做拒馬了!二十多個牧民各自握著粗陋的刀槍守在這裡,兩側的土坡土臺頂上各自由兩名青山營護衛帶著勁弩守護著,還有四五個帶著弓箭的牧民男女跟在他們身後,時刻準備用火力支援底下的戰鬥。
後路是蜿蜒在黑土林裡面的小路,但營地缺少馬匹、根本無法帶所有人撤退,所以宋文只能孤注一擲的用這些老弱病殘原地防守,可自己的箭矢已經不足了,火藥彈還剩下三四十顆……拋下這些牧民老弱病殘自己逃命?
宋文搖搖頭……別說自己的良心會受不了,一旦丟下這些老弱婦孺,以後自己在所有蒙古斯人的心裡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懦夫!還談什麼合作,談什麼僱傭談什麼情分?
馬隊越來越近了,牧民匯聚留下的車轍馬蹄印記太明顯了,為首的幾個色目人就像是聞到了味道的野狗一般興奮起來。
幾個傢伙身後跟著二十多個馬匪,大多數都是從中京戰場上潰退下來的僕從軍,還有兩個丟了主將性命和屍首、回去就會被處死的契丹逃兵。
趁著契丹鎮壓軍隊沒有時間搭理自己,這些色目人和契丹加上幾個蒙古斯馬匪組成的團伙瞬間興奮起來……三十來個人嗷嗷叫著直奔黑土林的入口處而來。
能拼殺的草原漢子大多被殺死被打散了,這些傢伙不急著往外方逃命,居然作死一般聚集在了黑土林這裡死地方……他們這是活膩了嗎?
“衝進去,男的殺光女人搶走……這些傢伙應該能擠出一些油水來、衝啊……”
為首的黃眼睛色目人自稱有韃靼人和黃頭回訖血統,貪婪成性兇殘無比。死在他們手裡的牧民和契丹農戶加上漢人,至少也有百八十個了,被他們活活糟踐死的女人都不下二十個!
黑土林谷口似乎有一些牧民躲在大車後面窺視著,見他們不敢出來廝殺,色目人頭領更加斷定這些蒙古斯人就是不敢打架的羔羊。
“殺過去,宰了那些牲口!吼吼吼……”
一陣恐怖的怪聲嚎叫,三十匹戰馬嘶吼著奔著谷口大車位置撲了過來。
沒有試探,也沒有交流……我們就是殺人放火的馬匪,從不給人留活路的馬匪!
突然,幾聲弓弦彈響……一個衝在前面的色目騎兵一頭栽倒在馬下,一支遠比草原烈弓箭頭還要鋒利恐怖的弩箭射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什麼箭能射這麼遠?
土臺之上一個青山營護衛恨恨的錘了一下腳底的黑土,就差一點點……自己也能射死一個遭瘟的馬匪!
有些經驗的色目人頭目瞬間想起來了、這是重弩啊?怎麼來的,是誰的東西?
腳踩手拉,第二發弩箭已經準備好了!此時馬匪的馬隊已經接近到距離黑土林山口不足半里路!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