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船始終遊弋在登州近海,搖搖晃晃的讓旱鴨子安春可是吃足了苦頭,但宋文卻已經開始習慣了。畢竟前世宋文也坐過不止一次的海船,靈魂裡面的記憶還是很深刻的。
筆架島首領、渤海亡國遺族大護澤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文……“你想去看看三仙島?你是不是瘋了?那登州可還沒訊息傳回來、要是張東成不放人你可就小命不保了,你居然還有心思去看什麼三仙島?”
宋文扶著船欄杆笑道:“那你可有聽我吩咐把另外一封信送到登州知州府去?”
大護澤點點頭:“那華典知州是什麼人物,就算他和那兵馬總管和我等有些瓜葛,也只是收收賄賂對剿匪一事陽奉陰違一下而已,反正他登州也拿不出什麼錢糧……那張東成是水師指揮使,直接歸京東北路的經略安撫司管轄、真的會聽那華典知州的?”
宋文一聽大宋這些花裡胡哨稀裡糊塗的官制軍制就頭大如鬥、不過這些東西基本架構他還是有些瞭解的,就算再複雜的架構又能逃過大宋的官場規矩不成?
宋文點點頭……“以文御武,永遠不要小瞧大宋文官對武人的壓制力!我可以跟大首領打個賭、賭三天之內貴公子一定平安而歸!大首領若是贏了,我項上人頭任由處置還奉上白銀千兩!我若是贏了,照樣給大首領送上白銀千兩……”
大護澤撇了撇嘴:“輸了贏了你不還是落在我的手……等等,你若是贏了還給我紋銀千兩?哼,休要瞧不起人,老子言出有信!他們若是放了我兒,我就讓你安安全全的登岸滾回汴梁去……”
宋文指著海上的方向說道:“我是出來做生意的,說到做到!所以我想付給大首領一千兩銀子,來買下三仙島的安全!”
大護澤納悶道:“你這是何意?三仙島被登州水軍給焚燒一空,再說了、你要買島何用?要買也是和水軍去買,那上面又種不了多少糧食,你拿去想做什麼用?”
宋文指著腳下的大船說道:“當然是做生意用啊!你們來來往往做生意也好做海盜也罷,還有那麼多渤海人和遼人高麗人倭國人……你們每年最苦惱的是什麼?銷路啊!登州也好往南的海州什麼的地方也罷,哪裡有給你們好好交易的機會?那些私商官吏會讓你們賺到錢嗎?怕不是都想著勒索敲詐你們呢吧?”
大護澤納悶道:“你總不會……你總不會想在三仙島上建立商鋪貨棧吧?”
宋文一手揹負一手揮舞,如指點江山的豪傑一般朗聲說道:“何止是貨棧,還有酒樓客棧商行市場……吃的喝的玩的樂的、所有貨物的銷售收購、還有物資轉運交易!總之我覺得三仙島這種地方讓你們或者登州水軍糟蹋實在是可惜……”
大護澤愣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道:“你當朝廷不知道海貿的利益有多大嗎?朝廷在福州泉州潮州可都設立了市舶司,專司對外海貿!南方的絲綢茶葉瓷器林林總總的好東西全都……”
大護澤突然看了看宋文自信滿滿的臉,狐疑道:“你來登州總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難道說……難道說……”
宋文道:“朝廷,你覺得官家皇帝會留意京東西路登州這種鳥不拉屎的窮鬼地方嗎?殿帥府高太尉現在如日中天深得帝寵,又是在海上……做些生意有什麼大不了的?”
大護澤沉吟半晌,最後只憋出一句話……“高俅這廝,果然貪得無厭寡廉鮮恥!”
宋文心裡表示贊同。
守在甲班後面的兩個渤海賊頭目,李家大鬼二鬼兩個面面相覷……這高太尉的心腹果然厲害啊!身陷囹吾性命都朝不保夕居然還在謀劃貪贓枉法私設賊窩與海盜交易謀取利益呢!
這可真是要錢不要命啊……
大護澤想了半天,搖搖頭……“先不說你家高太尉會不會為了錢財私設口岸違反禁令,單單三仙島就不夠安置這些生意的,那裡樹木倒是不缺、可沒有什麼人了!大多數人早就乘小船逃之夭夭了,官兵哪裡有能耐守著那裡不放?港口也得重新修建,還有商家的店鋪和倉庫……這些建起來得花多少銀子?”
宋文微微一笑……“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在我眼裡都不是事情……大首領可願意參與一下這上萬上十萬兩銀子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