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酒量其實挺不錯的,只可惜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燒酒。結果十幾杯下肚,鑽桌子底下去了。
幾個親隨把丟人現眼的自家小衙內背了回去,跟張指揮交代一番又是被一番臭罵,最後張指揮留下那個性格沉穩的親隨問道:“可看清楚了?確實是殿帥府的腰牌?”
那親隨輕聲說道:“貨真價實,而且那個年輕人也和小郎君說了,他只是為高俅經營商鋪田莊的人,其他的事概不參與,而且……其為人雖然圓滑,但確實沒有官府老吏的那種味道!”
張指揮搖搖頭:“難說他後面沒有高俅其他的手下人跟隨,這逆子沒有出什麼紕漏吧?”
“沒有,小郎君性格豪爽,和那宋虞侯聊的很是投機。”
“那就好,明日你就以這逆子的名義去送一封銀子,就說殿帥府若是有什麼事,儘管來尋他!”
“小的明白了!”
第二日,宋文哭笑不得的看著桌子上的一隻禮盒……自己混在大宋小兩年了,都是自己讓別人財源廣進給別人送大把的銀子。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送銀子行賄……雖然那親隨說這是張煥衙內的意思,可宋文明白、這肯定是那位拉不下臉見自己的張東成張指揮的意思。
這次宋文開門見山的直接告訴那位獨自前來的親隨,自己身後的確沒有什麼巡視官,自己來這裡唯一的目的,就是尋一條商路……能發財的路。
其餘的話,宋文沒說。
那親隨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級別不夠……但還是邀請宋文明日赴宴,說自家小郎君對宋虞侯一見如故、要在登州北城的登海樓宴請宋文好好嚐嚐新鮮海味。
宋文欣然允諾。
客人走後,安春憋著笑……“哥哥,怪不得這世人都想當官,越大越好……這殿帥府一個虞侯就能讓一個外地指揮折節下交暗暗行賄,多大的面子!”
宋文撇了撇嘴:“老子才不稀罕……要賺錢還不是最簡單的事情?走……咱們去城裡轉轉,看看有什麼好玩的沒有。讓達魯赤在家餵馬……”
“好嘞……”
登州府城面積不小,只是裡面的房屋大都有些破爛。街市上來來往往的人也挺多,衣著富貴的人大多乘車或者騎馬,看起來馬匹的數量似乎比青州城都不逞多讓。
一打聽,原來此地和渤海人的商隊還有船隊有些交易,渤海人善於養馬、雖然現在的渤海人被契丹人強行滅國並且把大部分部族強行遷移到其他地方,但依舊有一些人活動在高麗半島附近,往來販運交易……但也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些人搖身一變就可以帶著刀劍劫掠搶奪。
臨近海岸線的地方總是有人冒著風險交通往來,宋文親眼見到還有一些高麗人在登州的集市裡交易遊走。
穿著靺鞨漁獵風格服飾的渤海人也有一些,只不過這些人更加粗野一些,交易的也都是些馬匹藥材之類的東西。
宋文坐在一個餛飩攤子上和安春吃著餛飩,然後宋文端著碗對老闆問道:“老丈,這些異族人都是從海上來的嗎?”
“回客官,差不多吧!還有一些早就改換了咱漢人的衣冠服飾,都分不出來嘍!”
“官府不管嗎?他們是如何入關的?登州水軍就放任他們隨意進出?”
老頭嘆息一聲:“要是把這些人全都趕走了,這登州府的日子可就更難過嘍!咱這地方窮的很,缺錢缺糧除了鹽啥都缺……所以就只能對這些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嘍,他們來往多一些,官府也能收些稅賦,商賈也能賺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