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端著冷掉的飯菜從房中走出,看到迎面而來的東方盛,急忙跪下行禮。
“她還是什麼都沒吃嗎?”
燕兒緩緩搖了搖頭,看了紋絲未動的飯菜一眼,“主上,寒心姑娘已經好幾日滴水未進了,每日就只是呆呆坐著,不哭不鬧,再這樣下去只怕······”
東方盛沒等燕兒將話說完,便抬步進了寒心的房間,只傳來一句“去弄些清粥來。”
本已是溫暖三月,整個房間卻冷得可怕。只見床上蜷縮著一人,披頭散髮,臉色蒼白,神情呆滯。
這幾日,寒心似乎將自己關在了另一個世界,隔絕了這世間的所有人。她將到了這個異世的生活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從進入梨山小院到冥殿,再到聖天,回到東晉。與寒影的重逢,是她最高興的事。她不再孤單了,也不是孤兒了,她有哥哥,那個和她留著同樣血液的哥哥。
可這一切卻如鏡中花,水中月,轉眼便支離破碎,消失殆盡。連一點點念想都不曾留下。
東方盛看著寒心消瘦的臉頰,有些心疼。
“寒兒,要是想哭就哭吧。”東方盛緩緩坐在床沿,抬手將寒心眼前的髮絲,捋向一邊。
寒心似乎沒有聽到東方盛的話,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恰在這時,燕兒已將白粥放在了桌子上,朝著東方盛曲身行禮,便悄步退出了房間。
東方盛將白粥端過來,輕輕攪拌了幾下,還吹了吹,以防燙嘴。最後將勺子湊在了寒心唇邊。
可是寒心卻依舊沒張嘴,任由清粥順著嘴角滴落在一邊,弄髒了衣襬。
眼看寒心不吃東西,東方盛只得輕聲道:“寒兒,喝一點吧,不然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寒心似乎神遊在另一個世界,對於東方盛的話,充耳不聞。
東方盛看著寒心的樣子,眸光深了幾許,隨即抬手將碗放回了桌子上,起身立在一邊,低聲道:“你要這個樣子到什麼時候?慕容煜已經死了,是你親眼看見的。他的屍體已經運回了赤靈,按著太子的儀式舉辦葬禮。如今已經入土為安,你是他唯一的妹妹,也是他最放心不下的親人,你這個樣子,他能心安嗎?”
東方盛的話音才落,寒心猛然抬頭,跳下床,一把扯著東方盛的衣角,大聲吼道:“你為什麼要將他送回赤靈,他是我哥哥,不是什麼狗屁太子,他就算死了,也是我寒家的人,應該跟父親和母親在一塊。你為什麼要將他送到赤靈?他討厭那個地方!”
似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怒吼出聲,此時寒心的眼淚就是破堤的河水,再也無法遏制。哭得歇斯底里。
東方盛看到寒心的模樣,眼中有些不忍,卻接著開口,“你在這裡頹廢悲傷,讓慕容煜死的不明不白,這就是你這個妹妹該做的?你如果非要這樣自怨自艾下去,隨你的便。”
說完,便不再看寒心一眼,轉身提步決然出了房間。
寒心癱坐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似乎要將這半輩子的淚水都流盡了才行。
也不知哭了多久,寒心竟然用力爬起身將桌子上的粥拿來,喝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