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立在小院中,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司徒烈的話。
他說要娶自己為妻,他說要自己永遠陪在他身邊,他說他只愛自己。也不知何時開啟,自己竟然能為這樣幾句簡單的話,高興半天。要放在以前,自己只會嗤之以鼻,愛情的事,都是三分真,七分假。
此時的寒心只覺得自己也開始變得多愁善感,這樣的自己有些陌生。
想得太過於投入,都忘了身邊走進一人。
只感覺鼻息間一股桃花香,醉人得很。循著香味走去,只見園中小亭裡,慕容煜端坐在石凳上。一身銀絲白色大氅,顯得華貴萬分。
白皙的臉頰在黑髮的映襯下,越發孱弱,似乎只要被寒風一吹,就能隨風而去,飄散在空中。
寒心遠遠看著,心生一股擔憂之感,突然之間想要伸手抓去,害怕寒影就真的如同九天的神仙,一去不復返。
分散的瞳孔一瞬間聚攏,才發覺慕容煜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招手道:“過來,喝點酒暖暖身子。”
寒心移動步伐,朝著慕容煜走去,看著亭子中的爐灶上早已暖上了酒,亭中一人正等著自己,頓時覺得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只希望這樣的感覺能多持續些,起碼讓自己覺得在這世上不是孤身一人。
寒心撩起裙襬一角,坐在了慕容煜對面。聞著淡淡的酒香,饞嘴道:“你知道,我就好這口。這桃花釀莫不是故意從赤靈帶來給我的?”
這暖爐中的火光晃了晃,散發出陣陣暖意。
慕容煜抬手撈起燙在火上的酒,給寒心斟滿了一杯,“快嚐嚐吧!想來這麼久,你早已等不及了。”
寒心伸出白皙的五指,端起酒杯湊到鼻息間聞了聞,只覺得一閉眼自己彷彿早已棲身於桃林中,滿天桃花環繞身側。
心中對著美酒的渴望到了極致,湊在唇邊,滿口飲下,頓時唇齒間都是桃花的芬芳,自在舒服。
“你說,怎麼會有人釀出這等美妙的東西?真是天才啊。”寒心感受舌尖的醉人與芳香,不禁開口道。
慕容煜瞧著寒心這陶醉的模樣,莞爾道:“那你趕緊討好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就將這等釀製神仙露的方法交予你。你就不必整日心心念念,在哪裡都可以嚐盡這等滋味。”
寒心睜開眼,疑狐地看了慕容煜一眼,“這釀製桃花醉的方法不是隻有赤靈的人能掌握嗎?你捨得傳我?”
慕容煜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你是我的妹妹,只要你想要,任何東西,哥哥都可以放在你面前,更何況是這區區桃花釀。”
寒心瞧著慕容煜的側臉,似乎一瞬間看見了小時懷抱自己的寒冷,那個不善言辭卻異常疼愛自己的父親,只覺得眼前蒙上了一層薄霧。
許是從寒心的眼中看到了其他東西,慕容煜繼續道:“阿心,你要記著,你並不孤單,你的身後永遠有我這個哥哥,無論你做什麼,哥哥都支援你。只要是你想走的路,哥哥都願意陪你一起走。”
寒心嘴角浮上了一抹笑容,如同冰天雪地中的那株孤蓮,異常奪目。
“好,你要說話算話,食言了就是小狗。”說著,寒心抬起手中的酒杯朝著慕容煜晃了晃,便一口喝下了。
兩人就這樣,在寒冷的夜色中喝了半宿,為這冷清的小院渡上了層層溫暖。
直到酒壺倒落一地,肚子已經裝不下,才停了手。
此時的賢王府卻因為突然到訪的客人,關上了大門。
司徒穹瞧著眼前的美人,一個呼吸一個動作都如此奪人魂魄,真想擁入懷中,憐惜一把。
“不知慕容二公主深夜到訪,有何急事?”說著,欲抬手撫上慕容飛的秀髮。卻被眼前的美人一個閃身,輕鬆避了過去。
慕容飛看著眼前這張和司徒烈三分相像的臉,對寒心的恨再次加深了不少,憑什麼她一個民間的低等女子可以得到司徒烈的愛,而她堂堂一國公主卻被晾在一邊。
“不知,賢王可聽說了烈王妃?”
司徒穹淡淡點頭,“這般轟動的事,金都早就傳遍了,本王再是孤陋寡聞,也聽聞了不少。”
“那你可知道這傳說中的烈王妃可是有著傾國傾城的姿色,可令見過的男人痴迷不已?”
賢王自是聽出了慕容飛口中的醋意,心中的熱絡短時降了不少,淡淡開口,“這倒是不知。不過,能入得了四弟的眼,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尋常貨色!”
慕容飛聽到司徒穹這故意打擊自己的話,心中的嫉妒之火再次點燃了幾分,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五指插進了手掌中,臉上卻一片歡笑:“自古美女配英雄,也只有司徒烈這般厲害的人物,才能讓美女為他敞開心扉。”
餘光打量到司徒穹的臉色在一寸寸僵住,慕容飛淺淺一笑,接著道:“不過,聽聞司徒烈將這女子視為心頭肉,天天捧在手心,就怕有一點傷害。要是這烈王府的烈王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就不知道烈王爺會不會傷心欲絕,顏面盡失啊!”
司徒穹抬步走進慕容飛,仔細端詳著那張美豔的臉,冷冷開口:“最毒婦人心,這話還真是沒錯。說吧,你有什麼計劃?”
慕容飛一雙精緻的眸子看向不知名的遠方,瞳孔一緊:“只要毀了這烈王妃,我們便是雙贏,如何?”
“是個不錯的主意。”司徒穹大笑一聲,贊同地點了點頭。
寒心一覺醒來發覺自己已經躺在床上,想來昨晚只怕是慕容煜將自己抱回了房間。自己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竟然醉得一塌糊塗。
起床梳洗結束,正欲用早膳,便見一道人影不請自來。
“嫂子,臣弟受王兄囑託,特意來接嫂子回府。”說著,司徒源倒是一點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吃了起來。
寒心瞧著他那吃得正歡的模樣,打趣道:“你這王爺怎麼當成了這個模樣,像是王府剋扣你糧食,整日吃不飽一般。”
司徒源直起身子朝著寒心尷尬地笑了笑:“主要是四哥說,要臣弟將嫂子接回去才能用早膳,臣弟才起床,就急趕著出來了。不想,到了嫂子這,也能吃,索性也不急著回去,等臣弟吃飽了再說。”說完,又將腦袋埋進了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