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金烏沒入了道仙界一直條條的滄海中,玉蟾趕著上人界的早朝似的追打著金烏的屁股上起了夜班。
素瑤一個大閒人逛膩了女弟子居住的遠澄山,又不方便逛皆是男弟子住的長清山,便在虛雨山上美滋滋的溜達了一圈。
她全程路過了被結界道道封鎖的淨光閣,一邊欣賞著日夜更替中的萬物變化,一邊喜滋滋地逛回了原地——虛雨齋。
這種瞎晃悠的運動實則不太無聊,因為“無聊”也算在了她以為的樂趣中的一種。
正當素瑤瞧見裡院溪流旁的屋子裡發出了晃眼的金光,索性去推那兩扇雕花門時,一金色的銳目直直地掃射而來,還沒看清是誰,身子忽地一麻,便朝後倒了下去。
一塊動彈不得的木頭倒在地上,某猴子踢了兩腳,這地上的人兒總有幾分熟悉,卻半天回想不起來。
這女人闖進來打擾到了他的修煉。
自上次開啟火眼金睛已過數日,按理不應該毫無變化反映,可現在偏偏除了眼睛是金色的,火眼金睛的功效他是基本沒掌握。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硬生生地卡在了前面,應該就叫做所謂的瓶頸。
本來就心情煩躁的孫悟空,瞅著地上被他的火眼金睛剛才那一下麻暈的女人,心情更是惱火了。他試了這麼多遍,怎就只在她身上有點反應?不僅沒什麼可高興的,而且還挺不爽。
大部分不爽的原因,是因為光看著這張臉就給他一種莫名想發火的衝動,心裡躁動的很。定是與此女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礙於他太健忘,思不起來了。
孫悟空拎起地上的人兒丟到床榻上,折回那圓形大理石板盤膝而坐,繼續練功。
是夜,驕傲的月亮俯視下方,如今天色徹底黑了。
素瑤耳邊充斥著溪流潺潺聲,她記得溪流在裡院,這裡貌似是幾位男長老居住的地方,可為何她現在腦袋暈沉沉的,怎麼也睜不開眼來。
“醒了就離開。”
感知到榻上之人醒來的氣息,一蠻橫的聲音十分突兀地在夜寂中乍響。
素瑤欲哭無淚,她倒是想離開,可全身動彈不得啊。
“你是想我趕你走?”
這股濃濃的威脅由剛才發話之人的語氣裡散發,光是無法回話就開罪了他,再這樣杵著會不會被暗殺啊。
素瑤十分無力,早知道在倒下去前奮力看一眼是誰了,好帶著這個野蠻人的名字一起入地府找閻王告上一狀!雖然她可能死後不去地府。
“......”
良久無人應答,孫悟空不耐煩地睜開眼,定定地望著躺在床榻上毫不動作的女人,咂舌道:“嘖,忘了你此刻動不了,等著。”
接著身邊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素瑤猜不出他要做什麼,片刻後,那磁性的聲音又一次傳來耳畔:“你可以滾了。”
她擠了擠眼,試了一下果真睜開了,於是噌地從床沿坐起,想瞅一眼到底是何人再走。沒想剛一抬眼就撞上了一張霸道邪肆的臉,這張臉好像在訴說著“喂,你很礙事”一樣。
熟悉的凌亂金髮,熟悉的銳利金眸,熟悉的命令語氣,以及熟悉的盛氣凌人的姿態。此刻的孫悟空正環抱著手像趕一隻蒼蠅般,讓她心裡油生出一股不爽。
“不,我不走。”她忿忿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