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沒出,家裡早已張羅喜宴,我在網咖查的分數,233。
笑,所有人都在笑。
小靜也在笑,她是在電話裡笑的,電話裡她說:“我考上川大了,你呢?”
我沒回答,掛了電話。
走過西門子墨家時,他家門前貼著升學的對聯,他臉上的笑在看到我的瞬間止住了。
朝我追來,我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追了,並未回頭。
我知道他要說對不起,他是個好孩子,似錦的前程擺在面前,他不幫我作弊,是賭不起。
一旦輸了,遭罪的不是一個人,是一個家。
5
青春給自己開了個玩笑,撒了個彌天大謊,現在將要破了,腦海中浮現的只有一個字,死。
安定湖,好名字,水也好,清澈。
主要是深,深不見底。
就讓這個謊沉入水底,總比破了好。
我俯身準備跳下。
“莫驚了我的魚。”
聲音從一棵柳樹下傳來,一個老人帶著斗笠正在釣魚。
我轉身,想尋別處死去。
“過來,陪我釣會魚。”
腦中沒想法,心裡沒想法,腿就那麼走了過去。
他摘下斗笠,這個人我認識,是易蒼松。
“回頭是岸。”
對於一個求死之人,這話說的有點晚了。
“是你寫的?”
他沒回答,靜靜的看著魚漂,呼吸綿長,勻細,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
一汪湖水,一枚魚漂,一隻蜻蜓。
魚漂紋絲不動的立於水中,蜻蜓停在魚漂之上。
很久,很久。
魚漂擺動了一下,蜻蜓振翅飛開。猛的一下,魚漂消失在水中。
我驚喜的站起來,喊到:“上鉤了,上鉤了。”
這一刻,我忘了我是一個求死之人。
易蒼松把魚竿遞給我,說:“你來。”
魚漂在水中快速穿梭,魚竿沉甸甸的,不用說,是條大魚。
屏氣凝神,猛的用力一提,一種用盡全力,卻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魚鉤是空的,在空中左右搖擺。
“歡喜也好,悲傷也罷,到頭來,不過都是個空字。”
我放下魚竿,也放下求死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