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自西行以來,至此走過六萬餘裡,距靈山不足半途...若就此廢之,非吾輩所為。」法海一字一句講得清楚,「否則,何談普渡眾生。」
女王就站在御弟哥哥身側,忽覺他身形愈發高大,周身輝耀著熠熠佛光。
心中千言萬語,此刻竟再難說出口。
女王強行鎮定了心神,目視遠方,語氣終究弱下來了幾分:「御弟哥哥...今日不談取經之事。」
「你看...這御花園之內春光明媚,景色宜人。」女王緩緩走下高石,「哥哥再陪我流連觀賞一番吧。」
法海微微頷首,認為是說通了女王,讓她放下了心頭那不切實際的念想,也暗鬆了一口氣,便道:「敢不從命。」
二人逛了一通御花園,女王送法海回了行宮,戀戀不捨看了許久,這才輕嘆一聲,喚來了侍衛,回了寢宮。
法海回房之後,見三個弟子都不在,便自去打坐唸經。
且說回了寢宮的女王自是悶悶不樂,她與御弟哥哥遊覽花園時的言語,雖是隱語指代,但確實是她的真情實意,她不信御弟哥哥感受不到...否則,他又如何同樣以隱喻回應?
還刻意拿捏了分寸。
身許佛門,斬妖除魔,普渡眾生...
分明要自己知難而退。
「陛下。」
國師知道今日之事,不論是那妖魔入宮,還是陛下的千載良緣,盡皆非同小可,便在宮中未曾離去。眼下見陛下自遊園歸來之後,神情愈發煩躁,心中已有了猜測。
「可是三藏法師那裡...有什麼顧慮?」
「唉。」女王輕嘆了一聲,面露愁苦之色,道:「我等西梁女子,本也不配得此良緣,註定孤獨終老。」
看著情緒不斷低沉的陛下,再聽了陛下說的話,太師瞬間也沒了什麼好心情。
可見陛下如此,太師心中頗不是滋味,猶豫片刻才開口想要問一問細節:「陛下...」
「太師不必多言了。」卻見女王揮揮手打斷,道:「寡人乏了,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是。」見女王沒了興致,太師便也不再打擾,拱手一禮,便退身而走。
太師關門時,最後看了女王一眼,見她雙目空空似有失神,面容麻木還有幾分怨愁,不一刻眼角溼潤,似有淚珠要滑落...
「太師,可還有別的事情?」
太師聞言神情稍一恍忽,卻見女王正面色平靜的看著,她下意識道:「無事,無事,臣告退...請陛下歇息。」
等太師關門走後,女王伸手輕挽髮絲,掌側輕抹了一下眼角,自座位上起身,行至窗邊兒,輕道一聲:「若是...寡人並非這西梁的國主,御弟也不是取經的聖僧...我二人,是否能有一世姻緣?」
「可嘆兒女情長...」女王在房間內踱步片刻,忽定住了腳步,心中暗語:「適才御弟哥哥只是言語相阻,或許他也...」
「唔...可萬一,他果真無意...」
女王在原地站定,腦中不是又在思索些什麼,而後面色微紅,連道:「不妥,不妥...」
.....
眼見得日落西山時。
八戒先回來了,見師父獨自一人坐在大廳打坐,欲言又止...
「有話便說,在為師面前倒也不必吞吞吐吐。」法海睜開了雙目,見八戒紅光滿面,便知他此去吃了個大飽。
八戒本就有猶猶豫豫,聽得師父詢問,他先打個預防針,「師父,我要問了,您可不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