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現在要去海王宮殿,有些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等我忙完,一定再上門拜訪黑白院的長老們。”
對面的僧人聽到布蘭如此說,並不回答,他就站在橋頭,不言不語,不動如山。
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石拱橋下的河流流水聲潺潺,就好像人們心裡的不安。
氣氛變得很不友好。
僧人顯然絕對不會讓開道路。
布蘭說道:“老師,你是要強行讓我們必須去黑白院見長老嗎?”
僧人還是不回答,也不讓開道路。有風吹過,吹動了僧人的袍袖翻卷,發出了啪啪的輕微聲音,卻吹不動他戴在頭頂的帽兜。
“普利希拉隊長,我們換一條路吧。”布蘭淡淡說道。
“是,先知。”普利希拉隊長說道。
他奉海王命令保護先知,遵從先知命令是天職。
於是隊伍轉向,換了另外一條道路。
去海王宮殿的道路很多,布拉佛斯的任何一個島嶼上,都有去海王宮調的道路,一是陸路,就是要過很多的石拱橋,一是水路,只需要僱傭一條河流裡的船就行。布拉佛斯的道路交通,本就是靠陸路和水路作為紐帶聯絡在一起的。
普利希拉隊長帶領著一行人決定走水路。
他們穿過了街道,拐過了一條小巷,來到了一條大街。大街的盡頭,有一條鮮豔彩色的石拱橋,比那僧人攔斷的石拱橋更高大更長。任何有石拱橋的橋頭地方,就有供人上下船的階梯,也能很方便的就找到船隻。小河流貫穿了整個布拉佛斯,就好像條條道路。
事實上在布拉佛斯,坐船比走路更方便。
普利希拉來到了石拱橋下的河流邊,小河裡面有數條船。其中有三條是彩色船。這彩色的船,不管大小,都是專用來載客人去任何島嶼的出租船隻。
“嘿,船伕,把船划過來,我三條船都要了。”普利希拉隊長大喊道。
距離河邊並不遠的三條綵船一起划過來,生意上門,他們的速度很快,划船的水手很專業。布拉佛斯的綵船上的船伕,熟悉每一條河流和每一個碼頭,也熟悉每一個島嶼的每一處停靠點。
在河邊的階梯上,一直有個少年在蹲著洗手。當船靠岸,少年抬頭,手伸出去,手上有一枚鐵幣:“凡人皆有一死。”
三條船上的船伕們的臉色一起變了,大家站在船頭,恭恭敬敬:“凡人皆須供奉。”
“你們走吧,請去告訴其他的綵船,不要載岸上的輪椅少年和海王的這十二名劍客。”
“是,老師。”三條綵船上的船伕們一起躬身回答。隨後,不管普利希拉隊長如何喊話,他們飛一般的划走了。
普利希拉隊長面有惱色:“老師,你是……”
那少年站起來,轉身,身上的彩色衣服變成了一件僧袍,那張臉也是一張滿是皺紋飽經了風霜的老人臉。老人伸手拉上帽兜,普利希拉隊長看得目瞪口呆,這個僧人的形象,正是剛才站在石拱橋橋頭攔斷了他們去路的無面者僧人。
他們退走繞道的時候,走了很遠了,在街角的拐角處普利希拉隊長回頭,很清楚的看見那名僧人一直站在橋頭並沒有離開半步。
“普利希拉隊長,請轉告先知,我們的長老在黑白院的千神殿裡等他。”
“……是,老師……”普利希拉隊長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道。
僧人走上階梯,從布蘭一行人的身邊走過,他的臉隱藏在帽兜裡,布蘭注意看,他發現他無法看穿那帽兜的黑暗。剛才,站在石拱橋上攔斷道路的僧人,他能看穿僧人帽兜下的黑暗,看見那僧人的臉。
這僧人是在河邊階梯上的綵衣少年所改變而來,在僧人沒有戴上帽兜的時候,布蘭看見了他的臉,那張臉明明就是先前的那名攔斷橋頭道路的僧人的臉。
兩個僧人是同樣一張臉,但一個僧人布蘭能看穿那帽兜下的黑暗,另一個則不行。這隻能說明一點,這並不是同一個人。這少年變化成的老僧人,魔法力量比在橋頭上的那名僧人更強大。
布蘭衝僧人的背影說道:“老師,如果我今天不去黑白院,我也不能去到海王的宮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