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下、內外,將士們無不變色。
下一個心跳,魔山必然巨劍砍落,巴洛蘭尼的人頭飛起,同時,魔山騎兵必然衝鋒,大門敞開,城主羅莎蒙蘭尼斯特首當其中……
然而,海風輕拂……
魔山神情不變,手裡的長劍依然指著巴洛蘭尼,他不動,他身後的悍兵匪將們一動不動,就好像是充滿殺氣的一群雕刻:“該你回答我的話了,百夫長,一天之內,逮捕守備隊中全部的兇手,做不做得到?”
巴洛蘭尼說道:“遵命,公爵大人。”
剛才城牆上的百夫長的用意巴洛也明白過來,在百夫長揮劍砍旗的時候,這件事情上,已經沒有兩個選項,只有一個單項選擇。
守備隊的百夫長們,學士班克羅夫都已經明白,泰溫公爵披上黑衣的那一刻,泰溫公爵就已經完蛋,蘭尼斯特在西境的根基被徹底動搖。而魔山要立威西境,他連自己的子民被殺都無法復仇,他又如何做西境守護?他無法復仇,就無法威懾一直臣服於蘭尼斯特家族的西境諸多的貴族力量。
所以,那一千殺人計程車兵,沒有選擇。
其實,大家都沒有選擇!
世界就是這樣,只講現實。這件血案上,現實既不相信眼淚,也不相通道理。
“很好,巴洛百夫長,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嗆!
魔山寒冰巨劍入鞘。
巴洛蘭尼後退,轉身,迴歸佇列,突然一名士兵拔劍捅刺他的小腹。巴洛蘭尼閃避不開,但他武藝高強,忙順勢側身倒地,士兵長劍劃過他的腹部鎧甲,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巴洛蘭尼腰間匕首抽出,士兵長劍又到,猛砍他的咽喉。巴洛蘭尼匕首格擋,噹的一聲,匕首被打落,巴洛蘭尼斯手指幾乎被斬斷,突然之間,一截長劍從行兇士兵的胸膛噗的刺出來……
另一名士兵上前,殺了這名同袍,解了巴洛蘭尼的危險。
巴洛蘭尼起身,剛才救他計程車兵突然人頭飛起,一把長劍從後面猛砍過來,砍斷了他的脖子……
突然之間,城牆上下,士兵們幾乎是同時拔劍,捅刺身邊的同袍。
兵變!
城門口,數十名士兵拔劍出鞘,猛撲城主羅莎蒙蘭尼斯特和學士班克羅夫……
侍衛隊長格納蘭尼大喊一聲,長劍出鞘,高呼迎敵。數名保護城主羅莎蒙的騎士劍術精湛,數把長劍衝出,眨眼間砍翻數名士兵,慘叫聲和鮮血一起噴濺,羅莎蒙捂住臉放聲尖叫……學士班克羅夫手無寸鐵,只知道大喊保護城主!
噗噗噗!
城牆上下,內外,到處都是刀劍捅刺身體的聲音,殘忍而嗜血。
珊莎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震驚,看這場突然爆發的彼此殘殺,一瞬不瞬。
要是她能脫離出自己的身體來觀察自己,就會發覺,她變了。血腥和砍殺不會再令她捂住漂亮的臉蛋!
巴洛蘭尼長劍出鞘,大喊:“兄弟們,誅殺叛軍。”
同樣的西境紅色披風,同樣的鎧甲,同樣的頭盔,同樣的長劍,混戰的雙方令魔山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
但那些士兵們好像能分得清楚,而且很清楚。
守備隊計程車兵都是老兵,核心百夫長和隊長都是蘭尼斯特分支。守備隊是長期的職業,士兵們在一起最長的超過了十年,最短的也是近兩年,在西境和北境爆發戰爭之前,奧德伯爵新招募了一批新兵加入守備隊。
先動手的看起來是走投無路的新加入者,出手狠毒,劍劍致命。
保護羅莎蒙的侍衛們被陷進了包圍中,好幾名騎士已經掛彩,隊長格納蘭尼的頭盔都已經被劈掉,腿上插了一根斷槍。
羅莎蒙的尖叫聲一直伴隨著慘烈的廝殺聲。
城牆上那百夫長的一劍砍醒了所有人。
參與過殺戮計程車兵知道自己死路一條,沒有退路;沒參加過殺戮計程車兵很擔心新同袍‘要死大家一起死’的瘋狂!守備隊老兵們都很後悔,不該收留犯下了血案的‘兇手們’。
這沒有辦法,誰也不知道身邊計程車兵是不是下一個要砍旗的‘百夫長’。
既然選擇了當兵,那就不再是平民。也許沒有無辜計程車兵,也許只有無辜的百姓。
善不言勇;慈不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