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叉河,奔流城。南門。
霍斯特·徒利公爵的遺體在一艘扎滿了松柏、哨兵樹、橡樹等樹枝的小船上,樹枝浸滿了火油,小船上也裝滿了瀝青。
七人站在齊膝深的河水裡接過岸上送下來的小船,七人把小船緩緩放進河水中,然後護衛著小船,這象徵著七神的祝福。這七人分別是:公爵宣誓效忠的國王羅柏·史塔克和他的六位河間地封臣——佈雷肯伯爵、布萊伍德伯爵、凡斯伯爵、梅利斯特伯爵、馬柯·派柏爵士和“跛子”羅索·佛雷。
隨著修士的唱詞,七人一起用力,把小船推進了滾滾的紅色河流中。
岸上站滿了北境的各大貴族和騎士,河間地的各大貴族和騎士也齊聚在此。
其中一個夾雜在白港眾騎士中的一名魁梧騎士一動不動,他臉上化了妝,誰也沒有在數百爵士和騎士的隊伍中注意到他。他就是北境的公爵艾德·史塔克。在臨冬城被他的養子席恩·葛雷喬伊佔領後,他就決定了相信瓦里斯轉述的神秘人的話:去北方,異鬼來了。
瓦里斯被某人脅迫著來救艾德的時候,艾德接受了那神秘人的諸多條件,但卻並不肯相信那人的‘白鬼預言’,直到臨冬城被佔領,北境的西邊海岸線被鐵民肆意劫掠,沿線城堡相繼失守,那神秘人的‘預言’一一成真,他才終於相信了那‘神秘人’的所言都是真的。
決定北上的艾德·史塔克在國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死後沒有稱王,北境需要有人留守臨冬城,最佳人選莫過於在軍事鬥爭中迅速成長起來的羅柏·史塔克。當北境眾將認為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死後大勢已去,不肯再奉任何南方人為國王的時候,艾德·史塔克依然沒有亮相,他默許了羅柏·史塔克登上王位。
在昨晚,艾德已經專門向岳父霍斯特·徒利進行了告別。
在老人生前的最後時光裡,艾德·史塔克和妻子凱特琳·徒利一起握著老人的手,陪伴著老人走過了最後的時刻。
伊耿歷299年,河間地公爵霍斯特·徒利在請求女兒萊莎·徒利的原諒中去世,享年64歲。
臨死的時候,公爵的女兒萊莎·徒利並沒有來。
伊耿歷279年,十三歲的女兒萊莎徒利失貞給養子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並懷孕,霍斯特·徒利公爵逼女兒喝下具有墮胎效力的艾菊,為此他始終感到歉疚,直到臨死,也希望得到萊莎·徒利的原諒。
兒子艾德慕·徒利和女兒凱特琳·徒利在奔流城發了很多的渡鴉給萊莎,希望她能在父親臨終前趕回來看望一下,就連身為國王之尊的羅柏·史塔克都專程推遲了和佛雷家族的婚姻來參加外公霍斯特·徒利的婚禮,可萊莎依然不來,甚至連一隻渡鴉都沒有遣回。
霍斯特·徒利帶著滿腹的愧疚和遺憾卒於伊耿歷299年,兒子艾德慕·徒利順位繼承他的公爵爵位。
公爵的遺體小船順流而下,這是河間地人特有的葬禮。在公爵的身上,蓋著一面旗幟,旗幟上的圖案,是徒利家族的家徽鱒魚。
一支火箭呼嘯而出,準確落在公爵的小船上,點燃了火油和瀝青,轟的一聲,小船整個燃燒起來。
與此同時,一隻渡鴉發出鳴叫,掠過紅叉河,飛進了奔流城,落在了學士塔的視窗。
艾德·史塔克心中一動:“渡鴉來信,又是那神秘人給他的特殊信件嗎?”
艾德·史塔克在軍中,這個秘密除了白港的爵士和騎士們知道外,親人們都知道了:艾德慕·徒利、凱特琳·徒利、黑魚布林登·徒利。艾德·史塔克恪守了和‘神秘人’的約定,在自己沒有到絕境長城之前,不會公開自己的身份。
“呱!”一聲渡鴉的叫聲響起,驚起站在河堤上的眾人,又一隻渡鴉飛進了奔流城,落在了學士塔的視窗。
連續兩隻渡鴉送信,很顯然,有事情發生了!其中一封渡鴉信,是專門給艾德·史塔克的。
*
葬禮結束後,回到奔流城主堡大廳的各位將軍聽到了國王羅柏·史塔克宣讀的一封渡鴉信的訊息:西境泰溫公爵下令屠殺了克里岡堡領地上所有的平民百姓,男女老幼一律殺光,就連所有的牲畜馬匹都沒有放過,手段兇殘狠毒,傷天害理,執行命令的劊子手是達馮·蘭尼斯特和他的三千蘭尼斯港的兵。
眾將愕然!
屠殺平民,是北境人橫掃西境的時候都從來不做的事情,有違天道。不要說殺平民了,就連敵人,只要跪下投降了,北境人也不輕易殺害。
何況那些平民中還有老人婦女和孩子。
騎士誓言中,專門有一條:不濫殺無辜,不殺平民百姓中的老人,婦女和孩子。這是騎士的底線,也是道義的底線。
第一個站起來開口大罵的,是北境的第一猛將大瓊恩·安柏……
…………
君臨城,首相塔。
一隻渡鴉飛進學士房,落在學士面前的桌子上,大學士波特一手抓著玉米粒,讓渡鴉歡快的啄食,一手取下渡鴉腿上的信,展開,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一封痛斥首相泰溫下令屠殺克里岡領地上平民的信件,文字極其犀利毒辣,看後令人憤怒難平,對首相大人充滿了敵意和仇恨,有拿起刀和邪惡做戰鬥的衝動……
一封很高明的極具煽動性的信件,只是送信的人送錯了地方,幸好他送到了首相塔來,要是送到了其他人的手裡,訊息散播出去,後果……
大學士波特坐不住了,這封渡鴉信的時間,不對。算算泰溫半夜送出的屠殺密令的時間,這個時候裡,達馮應該才舉起屠刀才對,可這封信卻提前出現了……
波特學士驚出了一身冷汗……誰能未卜先知……巫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