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晚那些詭異的事,我一整天都惴惴不安,總感覺在這熱鬧的街市背後,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緊緊盯著我。
我們只知道火車上那個女孩叫林悅,這座浙西的城市雖說只是個地級市,可怎麼也有幾百萬人口,要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只知道名字的人,談何容易?
我們來到當地公安局戶籍科,提出想要查詢林悅的檔案資料,卻被民警果斷拒絕了。我這才明白,戶籍檔案可不是誰想查就能查的,必須要有介紹信等一系列證明材料才行。
我和老和尚滿臉愁容地走了出來,找了個偏僻的角落蹲下,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老和尚說:“咱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政府機構裡的人幫忙,只能另想辦法了。”
我聽他話裡有話,老和尚捻著花白的鬍鬚,接著說道:“聽說浙西這地方出過不少老派的刺青師傅,掌握著很多已經失傳的絕技。貧僧猜測此地藏著刺紋師的一個分支,咱們得先找到他們的聚集地才行。”老和尚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去周邊的刺青店轉轉。雖說這種地方不太可能藏著高手,但高手總歸會收徒弟,年輕的徒弟初入江湖歷練,大多會選擇在這種市井之地落腳。
我們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閒逛,在一處商業街旁邊的小巷子裡,看到了一排刺青店。這些刺青店規模都不大,只有一個小小的門面,刺青師傅們年紀都比較輕,身上的刺青五花八門,各種稀奇古怪的圖案都有,個個都透著一股街頭嘻哈風。
老和尚挽起袖子,他的小臂上紋著一隻似獸非獸、又似龍非龍的圖案,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一家一家地去問,有沒有人能紋這個圖案。問了五家刺青店,刺青師傅們看了之後都直搖頭,說這個圖案太複雜,不太好弄。
到了最後一家店,別說我,就連老和尚自己都不抱什麼希望了。這家店的門面比其他幾家要陳舊許多,顯得樸素多了。刺青師傅也不是那種花裡胡哨的年輕人,而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長相清秀,穿著簡單,一件普通的襯衫搭配牛仔褲。
老和尚把小臂伸過去給她看,說道:“姑娘,這種圖案能紋嗎?我想在另一隻手臂上也紋一個。”
姑娘抬眼瞥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疑惑地看著老和尚說:“這夔獸,是誰給你紋的?”
老和尚神情瞬間大變,我心中一陣狂喜,沒想到還真讓我們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老和尚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能紋嗎?”
姑娘說:“能,也不能。”
“這是什麼意思?”
姑娘一臉嚴肅地說:“我可以給你紋夔獸,但是如果紋在你另一隻手臂上,就等於間接害了你。”她有意地看了老和尚一眼,接著說:“前輩既然有夔獸紋身,不會不懂其中的門道吧?”
老和尚說:“聽你的口音,是本地人?”
姑娘點了點頭,老和尚接著說:“聽說浙西的大山裡,有一支刺紋師的分支,貧僧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這支分支的傳人吧?”
老和尚微笑著看著姑娘,那姑娘卻突然一下子站起來,連推帶搡地把我們往外趕,說道:“我就是個普通的刺青師傅,沒聽說過什麼刺紋師,你們要是不打算紋身,就趕緊走。”說完,她便拉上了卷閘門。
我和老和尚面面相覷,老和尚說:“貧僧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我想了想,說道:“你打聽她的師門,可能觸碰到了她的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