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庭樓爆炸,裴家很快封鎖了訊息,這件事是承宇處理的,其實裴家本可以藉助這件事情再一次的站在輿論的風口,利用人們的同理心,這對裴家,對元謙的事業也是大有好處的。
但是,元謙卻命承宇封鎖了訊息,因為這件事的受害者是陶陶,其實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元謙不想打草驚蛇,他想順藤摸瓜查出父親死亡的真相。
元謙在東庭樓那發了瘋的舉動,允和都看在眼裡。陶陶中槍的那一刻,裴夫人嚇的昏厥了過去,而她只能強壯鎮定,其實這一刻她也是脆弱的,。
元謙那聲嘶力竭的一聲又一聲的陶陶,就像巨石一般砸在她的胸口,讓她無法呼吸。她眼見著他紅了眼眶。
一向溫和的元謙不是不會發脾氣,一向紳士有禮的他不是不會失態,而是還沒有哪個人,哪件事可以讓他失態。然,今日,那人那件事都被他碰上了。那一刻,允和才知道,陶陶才是元謙的底線。
她眼見著元謙抱著陶陶上了車,那車如離弦的箭從她眼前消失。她虛弱的想找個依靠,可昏迷了裴夫人還要靠她來服侍。
“二少奶奶,我送您和夫人回去。”
他身邊的隨侍承宇親自開車送他們去的醫院,裴夫人只不過因為情緒激動而昏迷並無大礙,醒來後惦記著陶陶,她又要安慰她,恐懼、無力、這一切都要她自己來承擔。
她冷的直打寒戰,只想有一雙溫熱的手能給她一點溫暖。還是承宇看出她的異樣,“二少奶奶我往家裡打個電話,讓李媽媽給您送件衣服來。”
她抱著自己,沒有回應,承宇就去辦了,不一會兒來了一個護士,遞給她一杯熱水,“您沒事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她倚在牆上搖搖頭,眼淚卻在眼圈裡打轉。這時候的她也需要人來安慰啊,可是她卻不得不堅強。
元謙一直沒有出現,她知道陶陶正在搶救中,她不能去,也不想看到他頹廢的樣子。
裴夫人醒來的那一刻,就要去見陶陶,她得攔著,“母親,陶陶還在搶救中......您放心,她會沒事的。”
或許對醫院有一種牴觸,她醒來後就張羅著要回去,而她一時間也沒有人能商量,所以思忖再三還是陪著她一起回去了。
還是承宇親自開車送的,她知道,他是元謙身邊的得力助手,也知道元謙的心思,他必定知道。其實就算她想打聽點什麼,他也不會說的。但是,她總是不死心。
“元謙沒受傷吧?”
“回二少奶奶的話,少爺沒受傷......”
“陶陶......怎麼樣了?”這種話她自是不能當著裴夫人的面問的,而是到了裴家,她伺候裴夫人休息下後特意讓承宇等著的。
“暫時還不清楚,少爺也在等訊息。”
“這次的事,你們提前知道?”
“二少奶奶,若是提前知道了,小姐就不會受傷了。”
“元謙是不是在渝都得罪了什麼人?”
“怎麼會呢?雖說那是劉湘的地盤,但也算是楚系的管轄範圍,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真有誰想對大少爺動手也得掂量掂量。今兒的事.....少爺會查清楚的,少奶奶不用擔心。”
他說的天衣無縫,讓她察覺不到一絲的漏洞。
“少奶奶,您沒事,我要去醫院看看了......”
允和點點頭,“和少爺說,明天一早我去醫院看看陶陶。”
承宇答應著,撤了出去......
雲和望著這碩大的庭院只覺得冷.......
元謙一天一宿沒有閤眼,好在是最後陶陶脫離了危險,但因為一直昏迷著,所以他也是寸步不離的。
他握著她的手軟綿綿的,蒼白的一張臉毫無血色,他又想起那次的一巴掌,又不自覺的心疼起來,他怎麼下得去手了呢。
她倒下去手裡攥著的那塊懷錶,是他送給她的,當初她還鬧脾氣,說是不喜歡,可還不是口是心非。就像是他一樣......
他撫摸著她的臉頰,終於不用再顧忌那麼多了,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他已經心滿意足了。他實在難以想象沒有她的日子,他該怎樣度過。
他曾逃避過,也曾爭取過,可終究還是敗給了現實。將對她的心意藏在心裡,可心裡的那一絲期待卻總是爬出來,猝不及防的。
如今若不是遇到這件事,他又怎會知道他對她的在乎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他摸摸她的頭,又好想將她抱在懷裡。
他喃喃低語,“陶陶......”他覺得這兩個字是世界上最動聽的兩個字。以前,他當著她的面嫌棄過,其實那是因為,提起陶陶,他總會想起逃逃二字。 逃跑的逃,總是會讓人覺得不吉利。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他內心所害怕的是什麼。原來他所擔心的就是她終有一天會離他而去。失去她無異於在挖了他的心。
一夜未睡,陶陶又脫離了危險期,他才算鬆了一口氣,卻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握著她的手趴在她的身邊本是想小憩一會兒的,卻還是睡實了......
傷口的麻藥勁過了,陶陶是被疼醒的。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趴在床邊的元謙。她的手被他緊緊的攥著,她不太敢動,害怕驚動了他。
她忍著痛,靜靜的看著他,當他向她走來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眼裡的焦灼還有說不清的情愫。如果時間靜止在那一刻,她一定可以分辨出來,是不是她所期盼的而又不敢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