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是哥們。
喬暮回過身繼續繫上安全帶,後座這時突然沒了聲音,但車廂內的溫度卻急劇下降。
司機將車駛出停車位,後廂驀地傳來嗵嗵的聲音,接著像是拳頭打在身上的悶響。
她沒轉頭,透過後視鏡將後面的畫面看在眼中,果然如此,後座兩個男人你來我往,拳腳相向,儘管暴力,但不得不承認這打鬥場面可比她在片場看到的分鏡頭打鬥場面要真實得多了。
幸好這車車廂夠寬敞,不然這兩人恐怕要像女人一樣撕打在一起。
喬暮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居然看得津津有味,而後座兩個男人打得難分勝負,不時聽到車門被身體撞得巨響的聲音。
司機大概是見多了,居然面不改色的開著車,見她盯著後視鏡看,以為她害怕,倒小聲的安慰她:“喬小姐,你要不要閉上眼睛?”
又不是她打架,疼的也不是她,她有什麼可害怕的。
喬暮經歷過的暴力場面何止這一個,她搖搖頭,倒也沒再盯著後視鏡看下去,盯著前方的路有點愣神。
說起來,這兩年她過的風平浪靜,Aaron和他的組織像銷聲匿跡一般,可明明,鑰匙還在她手上,被她藏在一個世上除了她知道,再也沒人知曉的地方。
鑰匙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誰都想得到,Aaron知道鑰匙在她手裡,卻不來搶,這是為什麼?
會不會是Aaron及其組織已經被傅景朝或是警方搗毀了?
可能性不大,因為喬昕怡勾結Aaron販毒的案子還沒判,這說明Aaron依舊存在。
她手指撐住額頭,覺得頭暈得很,畢竟喝了那麼多酒,解酒藥性有限,這會酒勁上來,身體裡像著了大火一樣,頭就更暈了。
後車廂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男人停下了動作,喬暮連頭都抬不起來,隱約好象聽到有人按了下她的左肩,沉沉的喚她:“暮暮,你哪裡不舒服?”
她下意識的擺擺手。
“老傅,你要搭訕就搭訕,用得著裝暖男,噓寒問暖麼?”後面,賀士炎揉著紅腫的嘴角,對傅景朝的行為嗤之以鼻外加狠狠嘲笑。
傅景朝粗暴的踢了賀士炎一腳:“你他媽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隨著抽氣聲,賀士炎也踢了傅景朝一腳,更粗暴的說道:“操,你他媽的對兄弟就這麼下狠手,對女人怎麼這麼溫柔,喬小姐,你看到了吧?老傅他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別和他複合,你跟了我,我保證……嘶……”
傅景朝直接對著賀士炎給了一記重拳,賀士炎沒防備,捂住腹部倒抽了一口涼氣,“老傅,你……你他媽的是不是找死?”
傅景朝沒理會他,傾身向前,看著喬暮滿頭大汗的樣子,對司機吩咐:“開快點兒。”
司機一腳油門,將車提速。
男人的嗓音太礙眼了,喬暮用手猛捏大腿,疼痛使她清醒了一些,撥開肩上男人的大手,“我沒事,你別管我。”
手機恰在這時響起,她一手緊按住額頭,一手本能的去開啟手包,摸出手機,看也沒看就把手機放在耳邊。
“暮暮,你應酬完了嗎?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去接你。”
“……還沒有。”
“你聲音怎麼了?”靳言璽發現不對勁。
“沒……怎麼。”
“你助理說你跟著導演去應酬,物件是什麼滄江軍政高官,滄江裡有很多我父親的同僚或老戰友,你告訴我對方的名字,我就能知道對方的身份和背景。”
喬暮感覺話筒裡的聲音嗡嗡的,聽不清楚,憑著印象大致猜了一下,又顧忌於當事人坐在後座,只得模糊的回答:“……姓賀。”
“賀?”靳言璽若有所思:“是不是賀士炎?”
“……是。”
靳言璽再說了什麼,她一點也聽不見了,等她提起精神再去看,手機已經結束通話了。
不行,接下來還要去唱歌,不能昏過去。
喬暮一邊用力擰大腿,一邊降下車窗,把臉湊到視窗吹冷風,暫時好受了一些,也清醒多了。
後座,傅景朝眯起深黑的雙眸,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高大的身影慢慢坐回座位,薄唇抿成一條冷冽的直線。
製作人訂好包間,一行人往裡走。
點酒的點酒,點歌的點歌,抽菸的抽菸,喬暮一進入這種密封的空間喘不上氣來的昏眩感又侵襲而來,找了一個角落安靜的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