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警惕心頓起,以為是什麼不法份子,他是剛安排在大老闆身邊的新司機,以前是保鏢,眼下身兼司機與保鏢的雙重身份,不過他性格較穩,豎耳一聽後面的大老闆一時沒動靜,便知道這個人大老闆認識。
透過後視鏡,司機往後座看了一眼,是個女人,不,應該是女孩,一頭短髮襯著一張巴掌大的五官,臉色酡紅,一身的酒氣帶著幾分慵懶的俏皮,光看上去就覺得這女孩年齡很小,而且還有點眼熟。
好象是他老媽喜歡看的電視劇《五月花開六月雪的》女主角,好象叫……喬暮。
對,喬暮,大老闆的上一任女友。
她身上的酒味也太濃了,少說也喝了不下於半斤,從味道上來看而且可能是度數不低的白酒,這女明星都像她這樣能喝酒?
司機是個東北漢子,在南方頭回見這麼能喝酒的姑娘,好奇中不由的多觀察了幾眼,瞬間感覺到一道冰針般的視線紮在他後腦勺,意識到了什麼,回過神,連忙把車中間的擋板放下來。
後座。
傅景朝沒轉過頭,冷冷的吐出聲音:“下去!”
喬暮之前是怕他跑了,所以頭腦一熱才想也沒想鑽進車內,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滿世界滿鼻腔裡都是男人陽剛而清冽的氣息,頓時整個身體變得僵直如石。
聽到他說話之後,她沒動,既然來了,總不能無功而返,遂厚著臉皮當沒聽到,心裡在躊躇著要怎麼樣跟他開口。
身邊沒有一點動靜,傅景朝不耐煩的看向她,喬暮
臉上朝他擠出一抹笑,小心翼翼的開口說:“你可不可以……聽我說完再趕我下去?”
“你覺得這樣有必要嗎?”他深邃的雙眸似寒光閃閃的刀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讓人忍不住覺得壓抑。
喬暮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侷促不安的揪緊,深吸了一口氣後,聲音恢復了嬌嬌軟軟的諂媚,完全是妥協的語調:“傅景朝,我知道我這樣不太好,可是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
“不能!”他再次面無表情的打斷她的話。
喬暮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情不自禁的重重咬起唇,她知道自己這時候沒資格來找他。
如果說在娛樂圈,這個男人的影響力非常大的話,那麼在商界,他可以說是隻手遮天,而她只要在喬氏集團任職一天,就勢必無法繞開他,現在他要出氣,就讓他出氣好了,她受著便是。
當然,還有更殘酷的現實是,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纏著他。
傅景朝冷眼看著賴在車裡不走的小女人,眸底像染上了腥紅又憤怒的火焰,聲音像從喉骨裡蹦出,“不走是嗎?好,你不走,我走!”
眨眼間,他的身影邁步下車。
看著他那一側的車門關上,喬暮不假思索中也想跟著從他那一側下去。
身體想移動,可大腦模糊不聽使勁,試了兩次她都在半途中跌坐回去,眯眼看著窗外漸漸走遠的男人,好討厭,這個車窗怎麼晃來晃去的,她快看不清他往哪裡走了。
好不容易,她掙扎著下車。
司機聽不見後座的動靜,有人下車他倒是能透過車窗看得見,大老闆突然下車他有點懵,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又見喬暮也搖搖晃晃的下了車。
他是個新手,剛當大老闆司機沒兩天,實在處理不來這種狀況,趕緊打電話給羅泉。
電話裡,羅泉倒是沒含糊,直接跟他說:“還愣著幹什麼?麻利的滾回家。”
司機一聽,什麼也不敢多問,馬上熄火,車鑰匙也不拔了,飛快的下車一路小跑的往停車場另一頭跑去。
傅景朝邁著強勁有力的長腿疾步走在偌大的停車場,傍晚豪車塞滿了車位,這會一個個開走了,顯得寂寥空曠,昂貴的皮鞋踩在地上透著無法形容的怒火。
身後響起凌亂的高跟鞋聲音,接著兩隻纖細的手臂冒冒失失的纏上了他,女孩聲音很低緩,又帶著酒精浸染之後的嬌軟嫵媚:“別走好不好?”
傅景朝微微停下腳步,薄唇上勾出深深的譏誚,輕而易舉的拉開她的小手,回身垂眸盯著她:“喬暮,是誰說好聚好散?又是誰說不要再糾纏不清的?你現在這樣算什麼?不覺得臉被打的很疼?”
他臉上的嘲諷之色不大,卻足夠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