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盡頭紅光瀰漫,殘留著最後一絲迷人的晚霞。
小院之內,竹林婆娑搖曳生姿,水池磷磷波光盪漾。
崔文卿和寧貞並肩走到院中,可見青磚地磚上已是停著一隻不大不小的鳥兒。
這鳥兒模樣如鷹,卻比鷹小上了些許,全身灰色,唯獨腹部羽翼下面為白色,模樣機警靈活。
此際鳥兒爪下正按壓著一隻肥大田鼠,絲毫不顧田鼠滋滋亂叫,垂下頭猛然啄食,尖爪利齒間血肉模糊,看起來極為雄峻。
崔文卿站定腳步嘖嘖讚歎,笑問道:“這便是你們六扇門用來傳信的鷂鷹?”
寧貞點頭道:“信鴿雖好,然飛速太慢且容易被獵人捕捉,傳一些普通的資訊還行,若要傳達急事密事,還需用這種鷂鷹,鷂鷹高飛千丈一日千里,是為最佳之選擇,六扇門傳遞資訊均是採用此鳥。”
崔文卿頷首一笑,正琢磨著河東路銀行之間也應該養上幾隻鷂鷹傳遞資訊,卻見寧貞已是走上前去蹲著身子取那鷂鷹細腿上綁著的竹筒。
那鷂鷹極為聽話,停止啄食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任憑寧貞折騰。
很快,寧貞摘下了竹筒,將竹筒蓋子擰開掏出了一張小小便籤,放在手中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眉頭忍不住輕輕皺起。
“怎麼,有什麼不妥?”好奇之下,崔文卿連忙詢問。
寧貞輕輕吁了一口粗氣,言道:“根據六扇門太原衙門調查結果,這個吳柔萱乃是今年在太原城內聲名鶴起,從而被士子文人評為了太原都知,至於她以前身在何處,籍貫如何,父母為誰卻是無從查起,也毫無半點線索,整個人就好似憑空冒出來這般。”
“一個青樓女子,來歷居然無處可查?太原那些六扇門人該不會是虛應故事吧?”崔文卿在深深驚訝當兒,也有些懷疑六扇門的能力,早知道讓童州幫忙,以他河東路經略使的身份,相信調查起來應該會詳細許多。
看出了崔文卿的懷疑,寧貞冷冷比喻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只要我願意調查,就連折昭每頓飯吃什麼菜式都能夠知曉,即便她身在大軍護衛當中也是同樣,所以你根本永不這懷疑六扇門的能力。”
說罷此話,寧貞黛眉一揚,冷笑道:“既然吳柔萱的來歷無處可查,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此女的來歷決然不是那麼簡單,乃是有人故意為之。”
崔文卿笑道:“我早就給你說過這個推斷,只是你不願意相信罷了。”
寧貞乜了他一眼,冷聲道:“比起你的推斷,我更相信眼前的證據,若這個幕後組織是為了對付你,從而訓練吳柔萱讓其接近你,早在今年年初就開始準備,那目的就太過可怕了。”
崔文卿有些不解道:“但就實而論,我不過是一末尾官兒,歹人何須對我這麼大費苦心呢?”
寧貞波瀾無驚的口氣中藏著一份不容別人所察覺的情緒:“你乃振武軍大都督折昭的夫君,若是能夠擒獲你,可謂對摺昭一個重大的打擊,也是對振武軍一個重大的打擊,實乃蛇之七寸,讓人防不勝防。”
聽到此話,崔文卿倒是認同點頭。
在他剛入贅折家與折昭還不是很熟的時候,就因為他落水快死讓遠在邊關的折昭心神不寧,從而冒險返回中了遼人的埋伏,而折昭也在那場埋伏戰事中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