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進院子的時候,顧嫣便看到院子裡落的都是樹葉子,她還尋思著可能因為下雨江奶奶才沒清掃呢,但是進了廚房看到這些沒洗的鍋碗,她才想到,是不是江奶奶沒在家啊?而且應該是走的很著急,不然以她的乾淨程度,不可能碗都不洗就走啊。
顧嫣現在冷的夠嗆,頭上、身上也髒乎乎的,尋思著還是把自己打理乾淨了,再去問問惠香奶奶怎麼回事吧。
洗澡的時候顧嫣熬上了薑湯,秋冬天被雨淋可不是鬧著玩的,感冒的滋味太難受了,她可不想再體驗一次。
洗完澡,吹乾了頭髮,穿上暖暖的毛衣,又灌了兩碗薑湯,看著雨不太下了,她把院子裡的樹葉子清掃了一下,又幫江奶奶刷了鍋碗瓢盆,才撐著傘去了惠香奶奶家裡。
上次回來的吹風機,顧嫣用完要還給江奶奶,江奶奶說她一般不用,就放顧嫣這了。
惠香奶奶見到顧嫣,先是問她都是去幹什麼了,怎麼這麼久沒回來,東拉西扯了一陣子才告訴顧嫣,前兩天江奶奶身體不舒服,頭暈嘔吐,被送醫院了,是急性腦梗,得住個幾天。
我滴個天哪,這老太太可真能扯,什麼是重點不知道,就不能先說江奶奶住院的事,是閨蜜嗎?
顧嫣出了惠香奶奶家直奔醫院,老太太處處想著她,她可不能忘恩負義。
顧嫣也沒帶東西,她還不知道老太太什麼樣呢,到了醫院問清楚老太太病房位置,她徑直的過去了。
老太太住的是多人病房,跟之前王有禮住的那個差不多,她被安排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顧嫣過去的時候,她躺在病床上,眼睛閉著,手上扎著吊瓶輸液,滴斗的速度很慢,瓶子裡還有大半瓶子,不知道要輸到什麼時候呢。
別人的床邊都有家屬陪同,唯有老太太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的床頭櫃上就一個喝水的杯子,其他什麼都沒有。
見顧嫣走過去,一屋子的人都挺驚訝的看著她,大概都在猜測這是老太太的什麼親戚吧。
平日裡老太太精神慣了,天天巴巴的,顧嫣從來不覺得她是個老人,如今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難看,她第一次意識到什麼是真正的“風燭殘年”.
她湊近了老太太,仔細的打量著她的五官,聽說得了腦梗的人容易偏癱.
“我還沒死呢!”
老太太冷不丁的睜開眼睛開口說話,嚇了顧嫣一跳,“呵呵,奶奶,您沒睡啊,我還以為您睡著了呢。我聽惠香奶奶說您住院了,就趕緊過來了,”
江奶奶看著她哼了一聲,“還知道回來啊。”說著就要坐起來。
顧嫣連忙扶住她,把她扶起來,“您感覺怎麼樣?”
“死不了!”
“您就不會說句好聽話?”
江奶奶哼道,“就是死不了啊。”她斜著眼睛睨了顧嫣一眼,皺眉道,“你襖都溼了怎麼還穿?”
顧嫣穿的王亞琴給她做的那件小薄襖,是淋溼了,但是她也沒有別的衣服可穿,好在裡面穿的毛衣很暖和。
顧嫣撩起棉襖的一角將裡面套的白色毛衣給她看,“您看,眼熟不?”
她裡面套的白毛衣是沈榆成帶過去給她的那件,毛衣很舒服,也很好看,但是在工地穿白色還是算了吧,穿兩天估計白的就得變成黑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不眼熟。”
不眼熟?
顧嫣有一刻的懵,這不是她讓沈榆成帶給她的嗎?怎麼還不眼熟了,老太太開玩笑的?
“奶奶,您看我毛衣是什麼色的?”
“這不是白的?”
“鮮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