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九月份,氣候並沒有那麼炎熱了,傅知渝還是第一次下地去種菜,她對一切都感到既陌生又新奇。
她有樣學樣,跟著老頭和狗蛋一起除草耕地。
不過她體力並不行,就連才剛滿十五歲的狗蛋都比不過,見她累了,老頭就讓她在一旁的田埂上坐著休息。
傅知渝也不嫌髒,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
過來一會兒,狗蛋從泥地裡上來,走到田埂上,在離傅知渝不近的地方坐了下來。
常年在太陽底下在田裡耕地,他的面板比一般人都要黑,此刻額身上已經出了不少汗,額頭上的汗水也隨著臉部輪廓滑落下來,在下巴處匯聚成一個小水滴,最後因為地心引力而滴落在泥土裡。
只見他隨手擦了把汗,然後拿起放在田埂上的那瓶水,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你真沒用,才幹了一下子就累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傅知渝發現狗蛋不怎麼跟不熟悉的人講話,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一句話都不和她說,但是現在,他已經會隨口跟她說幾句了。
傅知渝也覺得自己挺沒用的,也就沒有反駁。
阿妞被隔壁家的菜子姐姐喊過去了,傅知渝不認識那個菜子姐姐,她要一起過去的話難免尷尬,反正在家裡待著無聊,她就想著跟著老頭和狗蛋一起下地幹些農活。
長這麼大,她一直都是在城市裡生活,除了在電視上,她還沒親眼見過下地種田是什麼樣的呢。
她想見識見識,於是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狗蛋,你的大名叫什麼啊?”傅知渝聽說過,農村的父母大多都會給孩子取個簡單樸素的小名,說是取個賤名好養活。
這麼些天,傅知渝還不知道他和阿妞叫什麼名字呢,她之前也沒想起來問這個。
半晌,狗蛋才說道:“朱新堂。”
傅知渝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一家子人姓朱。
“那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這是一個非常偏遠的小村莊,到處都是山川草木,這裡連學校都沒有,村裡人讀過書的孩子屈指可數,所以狗蛋長這麼大,還幾乎不怎麼識字。
也幸好隔壁家有一個親戚今年發達了,就接濟了一下貧困的親朋好友,所以阿妞口中的那位菜子姐姐才能到城裡讀書學習。
狗蛋並不怎麼善於交際,而且他覺得讀書沒什麼用,他也就從未湊過去詢問菜子有關於讀書寫字的事情。
所以他搖了搖頭:“不會。”
“要我教你嗎?”傅知渝現在暫住在朱老頭一家裡,她總想著要做點什麼報答人家,總不能就這麼心安理得的吃白食。
“不用。”狗蛋並不覺得學會寫自己的名字有什麼用。
朱老頭雖然會到京都廟街上去算卦,但其實他也不識幾個字,那張寫著“江湖神算”四個大字的旗幟上的字都是別人幫他寫的。
傅知渝猜他那個POS機都是借別人的。
狗蛋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應該也就和爺爺一樣,他學不到爺爺算卦的本事,但是他會耕地,也不會餓著自己。
“那好吧。”狗蛋都這麼說了,傅知渝也沒強求。
日已西斜,已是晚暮。
傅知渝跟著朱老頭和狗蛋回到朱家的時候,發現家裡多了一個十幾歲的女生,那個女生看起來和狗蛋差不多大,身上穿著一身簡約的藍白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