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厭的臉靠過來,灼熱的氣息混著柑橘香撲下來。
透過鏡片,江黎看見他眼裡的迷幻和渾濁。相處這麼久,她當然知道,他現在所想。
她一手抵在他胸口,扭過頭去。
“我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
白厭爽快的回答著,卻不鬆開手。
“這樣不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你要問什麼,就這樣問吧。”
“我想問你,為什麼給林澤500萬。”
白厭臂彎微顫,眼神瞬間如深不見底的海水。
“怎麼,想替他還錢?”
滿不在乎的語氣,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滴,順著草葉晶瑩透亮。
“為什麼給他500萬,我以為你只是給他一點錢,可這麼大的數目,我知道即便是你也要準備兩天才拿的出來。”
白厭一手輕拂她的臉頰,順著臉頰滑到她修長的頸,一路向下。
“500萬,不算多,我想給就給了,如果你願意還,一次10萬,50次就還完了。”
他輕佻又不在乎的語氣,江黎聽了掙扎想要逃離他的懷抱。
“為什麼你就是不能說出事情的真相呢?”
“真相?什麼真相?我給他錢讓他消失,就是讓他永遠消失,他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要得到的不過就是你。”
白厭鬆開江黎,像一隻孤傲又狂悖的頭狼。
他的臉迎著清冷的月光,江黎分明感受到殘忍和冰冷。
他是個醫生,無數條生命在他手中被挽回,無數個垂危的病人等著他施以援手。可誰又知道,真實的他其實是如此的冷漠又冷酷。
“他也是一條生命,你怎麼可以那樣滿不在乎他的死活。”江黎不自覺的向後退。
“生命?每天有多少人死去,又有多少新生命到來,與我,他一文不值,甚至他死的越早越好,我如果每天都在乎這些人的死活,那我只怕已經死了幾萬次了。”
江黎看著他,有些陌生。不在是那個在隋鎮義診的年輕醫生,也不是當初過問她功課的嚴肅家長,她說不清楚他現在是誰。
也許一開始她便錯以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