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這樣的感情,是一個暗衛對主人的基本,還是一個男子對女子的情愛,總是他付出,她接受。
想不通透這些,雒妃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她在床榻上滾了圈,將自己埋進錦被中,索性閉眼,什麼都不去想。
這一世,白夜不是從前的白夜,她也勿須再想太多。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雒妃在悠閒兩王狐疑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用了早膳。
爾後她將昨晚秦壽說過的話,挑了大半如實講了,只是秦壽要與她一人一半雲州的話支志未提。
悠王當即氣的拍案几,“他容王當本王王府是市井菜場不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閒王跟著附和,“就是,蜜蜜莫要怕他,天家豈是那樣好相與的,他一個外姓人,當真是吃熊心豹子膽了。”
可不就是吃了熊心的來著,雒妃如是想,嘴裡卻道,“總是本宮只認姓息的,旁的,那就都是不相干的外人。”
悠閒兩王對視一眼,悠王欣慰笑道,“蜜蜜能這樣想就最好。”
話落,三人皆笑而不語,氣氛之間頗為高深莫測。
一應妥當,雒妃並未在兩王王府多呆,她晌午時分就回了雲州以南的朱雀軍營,人才初初坐下,便將解涼毓等人喊了過來。
雒妃三言兩語將悠閒兩王那邊的事說道了遍,末了又提及秦壽的一人一半瓜分雲州的事來。
然後問,“你們以為如何?”
眾人之中,誰也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息芙,她轉著一拇指粗細的小竹筒,笑著道,“我覺得姊姊駙馬可信一些,雲州的兩位皇兄我不喜歡。”
“哦?”雒妃一揚平眉,“你不最是害怕駙馬麼,怎的這會還相信他了?”
息芙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尖,“他一直冷著張臉,是挺兇的,不過我總覺得他對姊姊沒啥惡意。”
她可不敢說,在現代那會,她其實在姊姊身邊見到過和駙馬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那人老是欺負姊姊,不過要有旁人欺辱到姊姊頭上,又會幫姊姊整治回去。
就像是那種,我的人只能我欺負,外人碰一根手指頭,那都是不行的!
息芙一直以為,只有幼稚的男生才會這樣,可她見著目下這駙馬容王,也有點那架勢。
雒妃見她眼神微閃,就曉得她話不盡實。
解涼毓這會道,“小子也覺得與駙馬聯手,要比同悠閒兩王好一會,再怎麼看,駙馬也只是一個人,而悠閒兩王,那可是兩個人。”
聽聞這話,雒妃還沒說什麼,息芙就恍然大悟的道,“對啊,一個敵人,總比兩個敵人來的輕鬆吧?”
雒妃沒好氣,“你怎不說,只駙馬一人就能抵得千萬人。”
息芙摸了摸鼻尖,訕笑幾聲。
白夜最是正經,他經過思量,謹慎開口道,“若駙馬說的屬實,卑職也以為悠閒兩王的威脅最大,不過卑職覺得,公主與駙馬瓜分雲州無可厚非,但若能將薊州的鐵礦山一併要過來最好。”
這話提醒了雒妃,“正是,依著駙馬的行進方向來來看,他拿下雲州,下一個就是薊州,本宮若不將鐵礦山拿過來,豈不便宜了駙馬。”
解涼毓笑了,“倒是可以讓駙馬與悠閒兩王鷸蚌相爭,公主只需坐著漁翁得利便是,恰當的時候,先駙馬一步,再佔薊州鐵礦山。”
聞言,雒妃眸色晶亮,她勾唇點笑,“如此甚好!”
計定之後的兩三天,雒妃聽聞秦壽與悠閒兩王又不痛不癢地打了幾仗,她按兵不動。
終於第四天,悠閒兩王送來書信,要雒妃領大軍,匯合雲州大軍,與秦壽個正面痛擊。
雒妃自然不應,她也不是傻的,悠閒兩王想要拉她當槍使,也要看她願不願意。
她當時建議,讓悠閒兩王與秦壽虛以委蛇,她帶著大軍穿過雲州,神不知道鬼不覺的從萊河而上,偷溜到秦壽後方,來個前後包抄。
悠閒兩王思量了半日,便準了雒妃,當天晚上朱雀軍悄然開拔,七八萬大軍,只留了一萬人在營中,其餘人等悉數進城,沿著萊河岸往上,後坐上悠閒兩王置辦好的戰船,順順利利地就摸到了秦壽後方。
兩方營地,相距不過僅七八里,悠閒兩王將雲州大軍集結在陣前,只等隔天一早,就戰鼓擂響再戰一場,且還望著雒妃突襲秦壽大營,殺他個措手不及。
哪知,誰也沒想到,當天晚上,秦壽居然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雒妃主帳前,他看著候在帳外的暗衛白夜,冷凜臉沿倏地揚起,面無表情到赤裸裸的蔑視。
正當時,雒妃正看著輿圖在揣測薊州那鐵礦山該在哪個方向。
她忽的就聽到帳外秦壽的聲音——
“九州收到公主宣召,特前來近前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