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陽伸手撫了撫額,“公主,駙馬起先都不承認來著,所以怕是不會再做了。”
其實,見著雒妃這樣得意的小模樣,她瞬間就懂了駙馬之前為何不承認,公主實在是小人得志了。
雒妃冷哼一聲,嘀咕著道,“本宮自有法子讓他再做。”
是以,往蜀南趕了半日路程後,一行人找了陰涼的官道邊小憩,雒妃下了馬車,活動活動手腳後,在首陽與鳴蜩和季夏伺候下,更衣清理完畢,她就直直往秦壽身邊鑽。
秦壽正靠在馬身上小口小口地抿著水喝,他見雒妃眸色發亮的過來,斂了斂眸子,沒理她。
像是往常,雒妃定然會冷嘲熱諷他幾句,然後轉身就走,不過今個,她竟然還能笑著靠過去,瞅著他手中的牛皮水袋,嗅了嗅問道,“駙馬喝的是什麼?”
秦壽低頭瞧著她小巧的鼻翼皺著,跟個好奇的奶貓一般,是合適的時候就會伸出爪子探上一探。
他淡淡的道,“水罷了。”
他這話才落,雒妃驀地一把搶過他的水袋,隨手給扔了,還道,“喝什麼清水,本宮請駙馬喝花果茶。”
一邊的首陽根本來不及阻止,那牛皮水袋啪嗒一聲落到地上,裡頭的水灑了一地,半點都不剩。
秦壽目光瞬間就冷了,他彈了彈袖子滾邊道,“九州領公主好意了,花果茶還是公主自己喝的好。”
說完,他彎腰撿起乾癟的牛皮水袋,翻身上馬,徑直驅著馬兒走開了來。
雒妃揚袖,同樣冷哼了聲。
這當,顧侍衛上前低頭跟公主說,“公主,卑職等人與公主喝的不一樣。”
雒妃斜看他,“不是水麼,又有哪裡不一樣的。”
顧侍衛斟酌著言詞,“駙馬是行軍之人,但凡是趕路,就都習慣喝鹽糖水,就是清水裡放了點鹽和砂糖,味不好,但甚在能補充體力,遇上戰事,還能救命的,別說是駙馬,卑職喝的也是這種。”
雒妃張了張唇,最後只得落下一句,“本宮請他喝花果茶,那是看的上他!”
話落,轉身就上了馬車,只是那撩起簾子的動作頗大,讓人看出她心裡的不爽利。
首陽衝顧侍衛點點頭,“你尋機會與駙馬說說,公主是不曉得所以才那樣,並不是成心。”
凡是雒妃身邊的人,自來都是希望公主能過的好,而目下的形勢,就是京城的太后與皇帝都對駙馬有所承認,故而他們這些公主身邊的人,自然也是希望公主和駙馬能盡釋前嫌,琴瑟和鳴。
顧侍衛點點頭,“我曉得,姑姑去伺候公主吧。”
這一次蜀南之行,輕車從簡,是以雒妃就只帶了首陽、鳴蜩與季夏三名宮娥,而侍衛除卻顧侍衛長,就堪堪只有十人隨行,就是馬車,她都給換了普通的無徽記標識的。
秦壽就更簡單的,孑然一身,來去自如。
所以,首陽便多操心些,畢竟京城離蜀南路途遙遠,雒妃又是嬌生慣養的,莫病了才好。
她回到馬車上,就見雒妃屈指摳著茶盞把手,見她上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
首陽給斟了盞花果茶,推至雒妃面前,“公主莫放心上,駙馬是個郎君,不會與公主計較的。”
“本宮才沒有放心上。”雒妃橫了她一眼。
首陽哭笑不得,“是,婢子說錯了。”
好一會雒妃彆彆扭扭的道,“姑姑可是帶了鹽了?”
首陽想笑又不敢笑,生怕惹惱了雒妃,不過她還是道,“自然帶了,這一路不是時時都能遇上驛館城鎮,故而婢子連調料都多帶了些。”
雒妃輕咳一聲,下頜一揚道,“與駙馬送一牛皮水袋去,務必要裝滿鹽糖水,就說是本宮賞他的,讓他多盡心盡力護衛本宮安全就是,勿須謝恩。”
分明是心裡過不去,想要補償駙馬,卻偏生要用這樣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出來,也好在聽聞這話的是首陽,若換了旁人,不記仇都是好的了。
首陽遂親自去辦這事,不過當她將一嶄新的牛皮水袋送到駙馬面前,並道,“公主說,這是賠償駙馬的,駙馬這一路辛苦了,還望駙馬不要計較剛才的事。”
秦壽拎著那水袋,煙色鳳眼微微閃動,他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查的弧度,泠泠的道,“公主會這樣說?”
首陽一噎,整了神色,繼續道,“是,公主就是這樣說的。”
秦壽動作利索的將那水袋掛在腰間,“那你就去回公主,要本王不計較可以,今個晚上讓公主過來伺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