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王說的話惡毒,且毫無顧忌。
但好在太后與寧王皆不是那等容易被謠言給擊垮的人,再者,順王說的也是事實,雖不想承認,可錯事早年就做下,現今又何必自欺欺人。
寧王面色陰翳,他高大的身形背脊挺的筆直,“不及老四你長臉,與恭王一丘之貉,讒害嫡長正統。”
順王嗤笑了聲,他神色古怪地望著寧王,“嫡長正統?說的像早年你就沒肖想過那個位置一樣。”
說完這話,嘴角弧度越發嘲弄,“不過,約莫你也不用肖想,得了太后,可不就是聖人的太上皇了,這份隱忍和魄力,皇弟真是自愧不如!”
寧王不欲在與他多費唇舌,他重重地冷哼了聲,拂袖將案几上的白玉酒盞摔在地上,發出“啪”的聲響。
隨著酒盞破碎,一隊玄衣蒙面的死士從天而降,自殿門外殺了進來。
雒妃瞧著那些死士的裝扮,覺得頗為眼熟,再仔細看了那些死士手中執的利劍,頓時恍然大悟。
她此前回京,在京外曾遭到死士刺殺,當時顧侍衛還說死士用的利刃是私造的,這事後來一直沒頭緒,她也就漸漸忘了。
可目下,寧王蓄養的死士分明就是刺殺過她的那夥人。
她目光漸冷,朝著寧王冷哼了聲,若不是這會不是分辨的好時候,她定然要他說個一二三出來。
那名挾持著雒妃的禁軍拉著她往順王的方向挪,手中長劍一緊,她就感覺到了脖子上割裂般的疼,她抽了口冷氣,並不敢輕舉妄動。
可依然對著順王惡狠狠地道,“順王,本宮若是有損半分,本宮定也能讓你陪葬,你信也不信?”
順王悠悠然一笑,“吾信。”
說著他衝那禁軍微點頭,那名禁軍立馬鬆了鬆力道,可雒妃雪白的脖頸上,還是出現了一道猩紅的血痕,猶如白雪紅梅,十分顯眼和驚心。
雒妃試探著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指頭的黏糊鮮血。
她轉頭瞪了那禁軍一眼,像個野性難馴的狼崽子一樣。
雒妃不顧皇帝和太后以及息芙擔憂的眼神,自顧自抽了帕子出來,繞脖子一圈,還打了個小小的結。
從始至終,半點被挾持為人質的自覺都沒有。
這不過半刻鐘都不到的功夫,寧王的死士已從叛變的禁軍中撕開了道口子,突圍時機在即!
寧王三兩步衝到太后身邊,一把抓住她手腕道,“阿蓮,走!”
太后被他拖的來踉踉蹌蹌,頭上珠釵晃動作響,她擲地有聲的拒絕道,“不,你自己走吧。”
寧王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看她,只見太后看著雒妃,臉上沒有半點畏懼和退縮以及難過。
彷彿歷經朝堂風波詭譎的這些年,再多的情感都被她壓制在內心深處,任何風雨都不能讓她顯露半分情緒,但那為人生母的慈愛卻並沒有消失半點。
有忠心的太監護在皇帝身邊,同樣嚷著讓他快逃。
然息潮生與太后一樣,並不動分毫,即便逃生的轉機就在面前。
息芙提著裙襬,咬著唇,她上前半步,對順王道,“放了姊姊,我給你做人質。”
順王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憑你?”